胡氏應了一聲,猶豫了半晌,又從袖口里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好讓人們一眼就能瞧見里面的東西,那是一支金燦燦的簪子,做工不算精細,甚至極為平凡,若不是值些銀子,許是宮里的常在答應都看不上眼。
她沖柳清菡討好的笑了,兩只手似無處安放一般,略有心緊張:“娘娘生辰,奴才也沒什么好東西能送,家里的情況您也知道,所以奴才便湊了些銀子,給您打了支簪子,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多貴人接到皇后的示意,捂著嘴笑了笑,聲音清晰可聞:“夫人一片心意固然是好,只是淑貴妃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這簪子,卻是有些俗了。”
話落,胡氏的臉色當即顯露出幾分難堪,多貴人頓了下,又適時的添了句:“不過嘛,本小主瞧著夫人的打扮是極為簡樸的,想來這簪子也是費了夫人好大一番力氣才得來的,許是淑貴妃會感念夫人的心意,這會兒便把這簪子簪上呢。”
柳清菡冷冷的瞥了眼多貴人,倏地笑道:“多貴人也是心思靈巧,竟知曉本宮的心意,本宮要是不賞你些什么,怕是對不住你這顆善解人意的心。不若這樣吧,你說了這么多話,想必也口渴了,本宮再多賞你一壺果酒,也能好好兒的潤一潤嗓子。”
說罷,紫羅立即叫人送了一壺果酒過去,給多貴人滿上,多貴人騎虎難下,只得喝下,然而這所謂的果酒一進嘴,一股火辣的滋味兒直沖她的大腦,舌頭都被辣的麻木,面色瞬間燒紅,如同涂抹了大紅色的胭脂一般。
紫羅心中暗笑,讓你多嘴。
這果酒可是非同一般,她特意讓人在里面加了紅辣子粉末,這刺激的味道,定然能讓多貴人難以忘懷。
受了教訓,多貴人自然而然的閉了嘴,柳清菡這才對著紫羅道:“既然是額娘的一片心意,本宮自然不能忽視,去把禮物拿過來,給本宮簪上吧。”
“是。”
這支金簪戴在柳清菡原本梳的極為華麗的發鬢上,與一眾精致的首飾放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皇后笑著點頭:“果然是親母女,情分就是不一樣,那本宮就再給淑貴妃你一份恩典,準許夫人多在宮中留兩日,有什么話,私下里也盡夠說了。”
只有給胡氏機會,胡氏才能鬧出幺蛾子來惡心淑貴妃。
這日午宴,皇后端著賢惠的架子,得盡了命婦們的夸贊,而柳清菡與其母家的事兒,則成了命婦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容嬪本來是準備來的,只是她走到蘇堤春曉門口時,正是胡氏進去請安的時候,容嬪便在外站了一會兒,到了也沒尋到合適的時機,最終只好把禮物交給了蘇堤春曉門口的奴才,自己又悄悄的帶著菱枝走了。
午宴結束后,眾人散去,永琋兄妹三個也叫柳清菡給打發走了,只余下胡氏一人,紫羅則守在殿外。
胡氏眼珠子轉了轉,也沒了方才那副慈愛的模樣:“娘娘是有什么話要和奴才說嗎”
她一副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氣笑了柳清菡。
柳清菡坐在她平時常坐的軟榻上,抬手把那支金簪給拔了下來,拍在一旁的小幾上:“你少揣著明白裝糊涂,趁著本宮現在對你還有耐心的時候,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否則的話,你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怕是本宮也不能給你保證。”
哪怕柳清菡如今位列貴妃,但在胡氏眼里,她依舊是當年那個被她打罵的孩子,所以胡氏壓根兒就不怕柳清菡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