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是自己認錯了。
羅杰按照禮節走完了拜見宗主教的流程。
他給對方面子,在禮儀上做的一絲不茍。
然而他心里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羅杰清楚,若是按照東正教的習慣,耶路撒冷宗主教,和跟他一起喝過酒的保加利亞牧首,以及被他嚇得用凳腿把自己砸暈的君士坦丁堡牧首,都是一個等級。
而若是按照羅馬天主教的習慣,眼前這位,只是教皇的小弟。
在信仰東正教的人看來,教皇也不過是一個牧首而已。
但這就跟輩分一樣,有時候算的太清楚并沒有任何意義。
羅杰明白,自己想要繼承耶路撒冷王位的話,就必須得到耶路撒冷宗主教的涂油。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羅杰還是希望能和眼前這位搞好關系,盡管阿德萊德似乎和對方鬧得很僵。
宗主教阿努爾夫全程板著臉,公式化地應付著羅杰。
只有在羅杰獻上了捐贈的時候,他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離開圣墓后羅杰回到了大衛塔。
阿德萊德一臉欣喜地迎接羅杰,她說
“我沒想到你回來得這么快,早知道真該讓廚子好好準備一頓的。
“我聽說了你的戰績,棒極了
“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他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媽媽,難道你不為我驕傲嗎”
“我當然為你驕傲,你就是最棒的,永遠都是。”
阿德萊德說著,上前摟住了羅杰的腰,臉龐貼上了他的胸膛。
羅杰雙手順勢摟住了母親的肩膀。
這一刻,如同春雨潤濕了冰霜覆蓋的泥土。
羅杰自打上戰場后就緊繃住的神經,就像放開的發條,“嘩啦啦”地、一點點地,松散了開來。
他感到了溫暖、舒適、安心,以及疲憊。
這些天被他緊緊壓抑著的,幾乎要凝聚成固態的疲憊感,突然如同干冰氣化一般,瞬間彌漫到他全身各個角落。
在草草地吃過晚飯之后,羅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像死人一樣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羅杰又恢復了精神。
他愉快地和母親聊著天,敘述者戰場上的點點滴滴。
當他說到回來之后,趕去了圣墓拜見宗主教阿努爾夫時,阿德萊德說
“你不應該這么早去見阿努爾夫。”
羅杰疑惑道“可是媽媽,在我來耶路撒冷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叫我第二天最好去見見宗主教的嗎”
阿德萊德說“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那個時候你沒有取得任何的戰績,我是說,值得耶路撒冷民眾贊賞的戰績。
“所以盡早地取得教會的支持,可以幫助你更好地融入這里。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有戰績在手。
“你現在就像話劇場里的明星演員,應該在最后一刻,在眾人的期盼中,帶著萬丈光芒登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