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見過了李承宗的幾位交好同僚后,終于輪到了李長安的同齡人。
按照年齡順序排序,這第一個要結識的就是鐘枚的長孫鐘瑥。
鐘瑥今年十六歲,生地儀表堂堂。按大陳朝的規矩,這個年紀已經可以被舉薦為官。之所以還沒做官,只是因為運氣不好,正巧趕上了國喪。而李雍的請帖寫明了今日是家宴,鐘棠才不得不把這個侄孫帶來湊數。并且,從禮數上來說,李雍的宴請,鐘家兩房各來一人,也算是給足了李雍面子。
可也正是因為有此前提,即將步入官場的鐘瑥實在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一個年方八歲的娃娃社交。他維持著鼻孔朝天的姿態與李長安互通了家門,便施施然地坐了回去。
李長安對鐘瑥的目空一切并不以為意,更加沒心情扮演迷弟,心平氣和地走向了十三歲的長孫臨云。
長孫臨云到是不愧為少一輩的翹楚,禮數可比鐘瑥周全多了。
不等李承宗出言介紹,他就已整束衣冠恭恭敬敬地向李承宗深揖一禮。“臨云見過李舍人。”
他是簪纓世胄又生就一副仙姿佚貌,不意說話時嗓音冷徹如切金斷玉。顯然是表面清越,骨子里卻有一些極堅硬頑固的東西存在。
這長孫臨云果然是別人家的孩子,人見人愛,就連向來沉穩的李承宗見了他也笑靨如花。“臨云,快快起來”
“謝舍人。”長孫臨云這才起身,又轉身向李長安一拱手。“李二郎。”
面對這種貨真價實的高嶺之花,憑誰都會不自覺地收起輕慢之心。李長安亦難免俗,忙正色向長孫臨云回禮道“長安見過世孫。”
長孫臨云神情閑淡地一笑,沉聲道“我父是世子,我卻并非世孫。”
那笑意是如此之淡,仿佛意味深長,又好似并無任何涵義。
他說的如此認真,以至于習慣了這種社交場合上花花轎子人抬人做派的李長安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好在,李長安向來反應敏捷。只一瞬,他便做出一副輕松的神色笑道“如此,以后我就叫你臨云,你就叫我長安。”
反正叫“哥”是不可能叫“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你要是愿意叫我“哥”,我到是不介意。
李長安的自來熟顯然令長孫臨云有些措手不及。從小到大,長孫臨云的生活都規矩地好似事先用尺子量過了一般。每一步該落在哪里,最終的目標又是什么,都早有定論,他只需按計劃行事即可。李長安的出格是他先前從未見過的,可不知為何,他竟本能地不太討厭。許是李長安的笑容太熱烈,教人絕不會錯過他的真心;許是李長安樣貌英俊氣度不凡,教人情不自禁地心折。
于是,長孫臨云靜默片刻,疑惑道“長安”
“是我小字。”李長安熱情地解釋,又問。“臨云可有小字”
長孫臨云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