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慈太后聞言,面上頓時一沉,恨恨質問“如此說來,四叔今日是寧愿偏幫外人也不肯幫侄女”
王言耐著性子解釋“今日縱使拉下長孫肅,大兄也并無把握得到這個位置。況且,因著皇統之爭太后已與陛下生隙,若為羽林衛統領的位置與陛下再起爭執,這母子之情也就蕩然無存了。”
圣慈太后不服氣地反駁“名分止定,陛下倘若對哀家不滿便是不孝”
“名分能左右得了輿論,能左右得了人心嗎”王言皺著眉勸諫,“太后,陛下終究是陛下,終有一日你是要還政于他的。”
到時人在屋檐下,我們又非親母子,他要磋磨我豈非易如反掌
這一句王言隱下了沒說,但圣慈太后卻已然明了。只見她眸光一閃,忍住了沒有說話。
“長孫肅正直嚴謹,無論是誰授意他都不會行悖逆之舉,太后盡管放心。”王言見圣慈太后的表情有所松動,便放緩語調再度溫言相勸。“治大國如烹小鮮,只待太后在朝上多施恩義百官歸心,屆時太后再換羽林衛統領便可一言以決。”
圣慈太后亦知她的這位四叔實乃族中第一聰明人,當然好言回道“朝政大事,哀家與陛下就多賴四叔了。”
王言起身一揖,言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圣慈太后眼眶一熱,執著王言的手哽咽道“四叔何出此言侄女身處深宮,所仰賴者唯有四叔與家族而已。”
于是,接下來便進入了叔叔與侄女溝通感情家長里短的垃圾時間。
直至兩人感情融洽已極,王言方感慨道“新春將至,禮部尚書李雍已經三度上疏請辭,看來是留不住了。”
圣慈太后捏著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哀嘆道“先帝既逝,哀家何來新春,唯有寒冬。”
王言秒懂,急忙起身深深一揖,好言勸道“太后保重”
圣慈太后滿臉悲戚地點頭。“文宗名重,該有的恩遇朝廷一樣都不會少。待改元之后,四叔只管上疏便是。”
“臣卻還想為李雍討個人情。”王言忽然道。
“哦”
“故李車騎之孫李秀寧,臣冷眼旁觀李雍甚是愛重,太后可依制恩蔭其職。”王言慢條斯理地道,“如此,百官可知太后不忘有功故人,愈發實心用事。”
車騎將軍之孫,恩蔭本是理所當然。圣慈太后便爽快道“就依四叔所言。”
“謝太后”王言又一揖,這才心滿意足地與太后話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