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家大郎,自然是指張鳴。自從張默和鐘棉先后過世,這寄居鐘家的張鳴就好似隱形了一般,輕易聽不到他的消息也見不到他的人。今日鐘璃定親,他卻突然來了。
鐘璃與張鳴并無交情,礙于李家,她本不想見。可畢竟親戚一場,她又實在抹不開面,沉吟半晌才道“請他去正廳稍候,我一會便到。”
翠滴屈膝應了聲是,又走了出去。
鐘璃在臥房內想了想,吩咐丹雪給自己換了一套日常穿著的常服,也沒帶多余的飾品,很快來到了正廳。
見到鐘璃出現,年滿十八已是成年男子的張鳴當即起身向鐘璃深深一揖。“見過九妹。”
張鳴年長鐘璃許多,行此大禮委實太過。鐘璃見狀,急忙屈膝回禮。“鐘璃見過鳴表兄。表兄何故多禮,折煞小妹了”
張鳴這才起身言道“正堂我不方便去,便來瞧瞧你。”
說完,他又沉吟不語,可兩眼卻直勾勾地盯著鐘璃不放。
鐘璃被張鳴瞧地心里發毛,忙好言勸道“鳴表兄近日清減了不少,還請多多保重。”
的確,眼前的張鳴雖已是成年男子可卻兩頰凹陷骨瘦如柴,身上雖說裹著一身閃耀的絲綢可卻愈發凸顯地他本人憔悴干癟猶如喪尸。唯有眼底略微泛紅的眼珠時不時地輪上一圈,方能顯示出他還是個大活人。
哪知,張鳴聽了鐘璃這關切之言卻只呵呵長笑。“保重我還需要保重什么”
鐘璃一時語塞,隔了一會方溫言道“人死不能復生,即便是為了九泉之下的姑婆,鳴表兄也該善待自己,將來支撐起張家的門楣。”
可張鳴聽了這話卻愈發憤怒,當即逼上一步,恨恨道“我張家我張家,還有門楣么”
兩人稍一靠近,鐘璃即刻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丹雪與翠滴不愧是追隨鐘璃多年的貼身侍女,兩人亦同時上前一步,將張鳴和鐘璃隔開,同聲笑道“張大郎,我家姑娘還有事在身,可否行個方便”
“什么事與李家結親”張鳴惡狠狠地盯著藏在兩個婢女身后的鐘璃,話音惡毒至極。“鐘家剛折了一個外嫁女,便再嫁一個女兒再結一門親。你以為你是嫁了戶好人家么早晚有一天,你會與我祖母一個下場”
憑誰在定親當日聽到這番詛咒,都會怒火中燒。鐘璃當即俏臉一沉,冷聲道“鳴表兄醉了,送客”
豈料,她話音方落,張鳴便是一聲暴喝“我沒醉讓開”
張鳴雖瘦弱卻終究是男子,兩掌用力一推,即刻就將丹雪和翠滴搡倒在地。然后,他上前一步,狠狠拽住了不知所措的鐘璃。“我張家剛出事,鐘家就要將你嫁給張家的仇人究竟是何道理”
“姑娘快跑”翠滴護主心切,急忙爬起身一口咬在張鳴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