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吃痛不過,“嗷”地一聲松了手。可他剛一松開鐘璃,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翠滴的臉上。“賤婢連你也敢對我無禮”
張鳴這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以至于翠滴口耳出血,整個人重重地摔在桌角旁,瞬間失去了意識。然后,他又轉身飛起一腳,將剛掙扎起身的丹雪也踹飛出去,這才向后院追去。
鐘璃長那么大,從未遇到過如此危急的情況。她一面跑一面高喊著“來人救命”,奈何能迅速趕來的全是在她院中服侍的小丫頭。這些小丫頭全捆起來都敵不過正在發酒瘋的張鳴,先后被張鳴打暈了兩個又嚇哭了好幾個。最終,鐘璃仍是被步步緊逼的張鳴堵在臥室內。
鐘璃亦駭地面色青白淚盈眼眶,她被困斗室無處可逃,只得與張鳴圍著桌子轉圈圈。“鳴表兄,你到底想怎樣”
眼見鐘璃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張鳴便也不急著抓她了。他猶如貓逗老鼠一般追著鐘璃轉了兩圈,直至扯脫了鐘璃的半幅衣袖,見到鐘璃驚慌失措地捂住了香肩玉臂,張鳴的目光終于變了。
“我想怎樣我想你們成不了親”話音一落,張鳴瞬間掀翻了擋在身前的桌子,緊扣住鐘璃的喉嚨將她摁在了床榻上。只見他興奮地粗喘著,臉頰漲紅、鼻孔放大,神態猥瑣惡毒至極。“你若非要嫁人,為何不嫁給我呢”
感受到張鳴的惡念,鐘璃驚恐至極地掙扎起來。然而,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對上十八歲的成年男子,這力量的差距是何等地教人絕望
眼見自己的外衫被扯脫,鐘璃屈辱至極,正要咬舌自盡,耳邊卻聽到一聲熟悉的暴喝“放開她”
接著,只聽“砰”地一聲,張鳴忽然痛呼一聲,從榻上滾了下去。
鐘璃急忙掙扎著支起身,卻見一臉黑沉的李長安正提著一條椅腿威風凜凜地站在她的面前。
見到張鳴抬起頭來,李長安想也未想地掄起椅腿又是一下。
張鳴的額上瞬間被砸開了一道血口子,這一回,他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出聲,便昏厥了過去。
“長長安哥長安哥哥”鐘璃呢喃了兩句,忽然放聲大哭。
“別哭”李長安伸手緊扣她的下顎,冷靜地喝止她。“一會還要行禮,別讓人瞧了出來。”
只這一聲令下,鐘璃的哭聲瞬間噎在了喉嚨里。她含著淚,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李長安,久久難以做聲。
不知為何,這一刻,鐘璃只覺眼前的李長安竟是全然陌生。他不是一直以來熱情開朗的那個李長安,也不是曾經驚鴻一瞥暴烈憤怒的那個李長安。眼前的這一個李長安,極端冷靜、極端理智,教人心悸。好似漢時張尚書所制的那臺渾天儀,無論星辰變幻、日月輪轉,他都會一如既往精密如常。
他維護的,究竟是他未來的妻子還是他的名譽或者,僅僅只是我
不一會,鐘璃院中的其他婢女全涌了進來,圍著鐘璃小聲叫道“姑娘姑娘”
“給她梳妝,莫誤了吉時。”確認了鐘璃身上并無明顯傷痕,李長安即刻下令,又拎起昏迷的張鳴目視鐘璃。“剩下的,我會解決。”
話音一落,李長安便即轉身離去。身后衣袂輕揚,那是此后數千年令無數少女心醉神傷的冷漠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