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湖位于風柳城,而晨陽落陽是為風柳城鎮守修士,肯定知道鹽湖內法陣的解方。
不過
越臨心想,晨陽既然有跟魔族勾結的嫌疑,哪怕榮枯道再深信他,按規矩也要與楚寒今當面對質證明了“清白”才能放出牢獄中吧怎么現在就讓他到處跑,還在鹽湖附近現身
兩道身影并肩而立,正在說話。
“牢里日子不好過啊。”
“有追兵嗎”
“沒有,宋書帶在下出來,本來準備直接去魔境,但在下聽說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馬上趕了過來。”
白孤嗯道“很好。”
他語調平穩,不復在越臨面前的左支右拙、柔弱不堪,而是目光凝聚若有所思,手指著結界之內“這法陣的解方,你現在教給我,我一會兒進去。”
晨陽面色犯難“隔了數月,在下不知道解方換了沒換,在下只知道四個月前的。”
白孤嘆了聲氣,說“碰碰運氣。”
晨陽就地折斷一截樹枝,邊在地上圖畫,邊道“在牢里的時候,在下謹遵先生的指示,將咒印一事推到了魔君和月照君頭上。師尊起初不信,但在下添油加醋聯系到天葬坑一事,而師尊丟了傀儡,受重傷,正在氣頭上,聽了我的話,對遠山道失去信任,也十分懷疑月照君的身份。”
“嗯,”白孤說,“做得好。”
他倆低聲說著,一筆一劃,學習咒印。
被身影半遮,看不清咒印的樣式。
樹后抱劍的越臨聽這一番話,下意識點了一下頭。他正是這樣猜測白孤與晨陽有勾結,將咒印的事甩到楚寒今頭上,掩蓋自己的罪行。
他全都從實招來,那現在似乎可以收網了。
不過,越臨潛意識里感覺不對勁。
這一切進行的太順利。
從跟蹤白孤、看他對法陣抓耳撓腮、到來了驛所遇晨、到此刻“恰好”聽見他倆大聲密謀。
越臨現在抓人,這倆不是主動送到口中嗎
但白孤最狡猾,越臨懷疑正道與他勾結,難道他就不懷疑越臨偏向楚寒今與正道勾結如此堂而皇之說出足以致命的死罪,不是他的作風。
釣魚,不知道誰才是被釣的那條魚。
越臨思索以后,決定先按兵不動。
白孤將咒印默幾次,問“只要在陣中施用,就能免除滯礙,如魚得水”
“嗯,凡進入霧嶺的同門都要先默誦這段咒文才會進去,否則,法陣不僅將修士靈氣削弱到普通人的水準,甚至還會壓碎骨骼,撕裂皮肉,異常危險。”
白孤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晨陽從袖中取出一張堪輿圖“霧嶺的地形都畫在此圖,這兒是鹽湖的位置。按照日程長老們已帶著童男女到了山腳下,歇一宿便會上山。先生要去的話,那就抓緊時間。”
白孤笑了笑“多謝。”
“不必客氣,”晨陽說,“先生教在下傀儡咒,在下為先生供奉這幾對童男女,公平交易。今晚在下協助先生擄人,便找個山頭葬我師弟骨灰,為他守靈,以后再也不出世了。”
白孤點頭“你師弟還是想你好好活著,被你背刺,沒拉你一起赴黃泉。你得好好守他的靈。”
那位師弟,應該正是當時被妄圖脫罪的晨陽一劍捅死、諢名“惡繡球”的落陽。
這兩人,一位雖然羸弱,但也算眉眼溫潤,清然如玉;另一位白衣如雪,頗有神仙之姿,談的卻是這不仁不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