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硬,負陰君左右看了看,又問“好吧,你怎敢如此確定”
他和抱陽君也是當年戰役后的遺孤,與楚寒今同年,在避難所又是同窗,更與慕斂春交好,不由得偏向楚寒今。
他此時此刻頂著眾人的壓力,在給楚寒今爭取一個解釋的機會。
楚寒今道“因為”
慕斂春知道他要說什么了,閉眼,不輕不重地打斷他“師弟,我來說吧。”
楚寒今躥起一股怒火“師兄”
慕斂春站到他跟前“諸位,我師弟失蹤這段時間,正是在調查天葬坑咒印一事的來龍去脈。他深入漠北,與那魔君越臨有了交集,才打探到這些事。”
很明顯,慕斂春隱去了楚寒今與越臨的感情。
行江信一抬眼,道“哦不知是怎么調查的所謂真兇不是魔君越臨,難道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楚寒今道“并非他親口說,而是我自己的推測”
“夠了”
行江信明顯忍無可忍,一掌拍向茶幾“楚寒今,我來問你當時在天葬坑,六宗眾人俱互相支撐,對抗琴魔,唯獨你與那個魔頭進了石屋,不知所蹤,出來后還毫發無損”
眾人點了點頭“確實值得懷疑。”
“再后來有人看見他與你交游,頻繁出入門禁,到漠北你倆更是橫行無忌那青樓的妓子都知指控你倆為姘頭,睡在一張床上而你現在空口無憑,為他說話,是把我們所有人當傻子嗎楚寒今,你別忘了,榮枯道還是我行江信的地盤,你們干了些什么我心里門兒清”
這一番話,簡直活生生將人的臉皮撕下
堂內竊竊私語,驚疑不定。
“還有這件事”
“不可能吧”
“月照君怎么會跟那種人”
慕斂春臉色蒼白,想替楚寒今辯解,但證據確鑿,他居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可在他們眼中,一向與塵埃無涉的楚寒今,單手按著劍柄,并不反駁如此污穢指摘,面不改色道“我與他關系親密,但我有自己的判斷。這兩次的兇手確實不是他,而是在他死后繼位的傀儡魔君,白孤。”
負陰君提醒“月照君,可這相親的人,話不能信”
楚寒今點頭,正要說話,行江信不耐煩道“他已經鬼迷心竅,執迷不悟時間不多,別耽誤我們緝拿魔頭,來人,先將他押起來問審”
聽到這句話,慕斂春終于忍不住了。
他往前一步,道“行宗主,月照君是六宗議出的尊號,既有尊號,那就有議事的權力、否決的權力,更有受到六宗尊榮的權力可不是你想拿就拿,想押就押得了的”
堂內沉默了片刻,又屢屢點頭。
“是啊”
“是啊是啊”
有這個規定,楚寒今承襲父族,父母享有的殊榮全在他身,考慮到族系的威望,慕斂春怎么敢拿他
太膨脹了。
這隱約也能透露出,行江信妄圖一人掌權的野心。他是恨碧之戰后唯一的父輩系掌權者,這些年來仗著年齡大資格老,將其他宗主當作小輩,頤指氣使,張揚跋扈,還弄些小動作,侵占邊界,權壓六宗之心圖窮而匕見,只是其他人顧念著情面,并未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冠絕六宗,打擊勢族,這也是他逮住楚寒今的命門、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咄咄逼人的原因。
“”
楚寒今嘆了聲氣。
正是因六宗表面風光,背地也滿是齟齬,他當初便認為自己不能受理,轉而將職位請給師兄。
這種爭吵無時不在發生。
楚寒今單手仗劍,按住冷光一般鋒利的劍刃“六宗合議,是結盟關系,平等且互相尊重。行宗主這些年霸道慣了,如今,連話都不讓我說完了。”
“咳咳。”
“咳咳咳”
堂內起了咳嗽的聲音。
這算是所有人的心聲。
眼見場面尷尬,其他人也不傻,負陰君長袖善舞,和緩地說“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好好聽月照君講一講來龍去脈。”
終于能平靜地議論這件事了。
可楚寒今還沒說幾句,門外便有人來報
“稟告宗主,后堂寢房有了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