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一句“保重”。
“多謝。”
楚寒今攜著越臨,離開了這座叢林。
走在山腳之下,四海茫茫,天下渺渺,霧嶺的云霧消失在背后,顯然已經走出了這獠牙交錯的吃人之地。
可剛組建的家庭站在原地,卻一時卻不知道往何處逃亡。
越臨“我們該去哪兒了”
楚寒今“魔境”
“對,”越臨咳嗽了聲,“不過”
他望向楚寒今的眼眸清亮“你不害怕嗎”
楚寒今將衣衫全扎進袖子和鞋襪中,頭發高高綁起,儼然一副利落的短打模樣,側目看他一眼“白孤知道你沒死,還向宋書發了追索咒,肯定設下埋伏等我們自投羅網,境況雖然危險,可害怕卻無濟于事。”
越臨點頭“如今你我,不受正道待見,也不受魔道待見。”
剛出虎口,又得入狼窩。
他將球球放到草地,讓他自己走。
看著他溜了一圈,越臨抬頭,對上楚寒今點漆似的眉眼。
楚寒今目不轉睛看他,聲音清涼“你害怕嗎”
越臨不知他為何這么問“嗯”
楚寒今卻直直地看他,幾乎能將他的靈魂看穿“別害怕。”
他聲音不高,但溫和清晰。
“我會一直陪著你。”
越臨的心口驀地震了一下。
他腦子里,響起兵戈殺伐的聲音。
可在那之前,是裊裊的絲竹之音,瓦藍的碧空之下,三道身影倒在樓頂的瓦片,雙腿大大分開,愜意無比。
越臨舉起酒罐,道“今晚喝到底”
白孤聲音柔弱“九哥,我就不喝了,喝了胸悶。你也別喝了吧”
“走開,娘唧唧的”梁山推開他,瓶罐和越臨清脆一碰“我陪你喝阿越,今天想喝多少喝多少”
越臨打完架唇瓣的傷被酒燎得疼痛不已,但嘶了一聲“好酒”
“他媽的,今天揍了那群仗勢欺人的狗,真痛快,”梁山揉越臨的肩膀,“阿越,你牛逼我打不過他但你能打過他啊”
白孤拿著擦傷口的藥,但笑不語。
梁山嘻嘻哈哈地纏著越臨,不住給他灌酒。
越臨眼底倒映著藍天和白云,哼了聲“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打的稀巴爛。”
再然后,是戰爭勝利的那天。
俘虜往梁山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你算什么不過是越臨身邊的一條賤狗。”
梁山臉色發青,怒極,一刀砍掉那人的頭顱。
越臨檢查完收繳的兵器,走上前來,詫異“這么生氣啊他亂說的,我可從來沒這么想過,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梁山臉色詭異地看他一眼。
越臨“真生氣了”
梁山搖頭什么都沒說。
他轉身大步離去。
再然后,梁山似乎交了其他的朋友,整天喝花酒,討論哪個美人最好看,和他說不上話了。
白孤對處理政事很感興趣,也忙來忙去。
越臨則整日在煉丹房里翻材料。
這天,梁山突然跌跌撞撞沖入門來,滿臉鮮血,驚恐地道“阿越我殺錯人了我殺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