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就先煮酒,酒經過加熱后香氣從鍋蓋中溢出來,浮在整間屋子里,濃濃橙子香讓人著迷。
葉大娘年輕的時候也會小酌幾杯,她輕嗅酒味,露出個笑容來,“同庭春色十幾年了都還是這個味道,小娘子是在古家酒館買的嗎他家的百花春色也很好喝,酒味極其醇美。”
“就是上他家買的酒,百花春色不適合配肉吃,它得單喝配個清雅點的小菜。同庭春色拿來就炙肉吃剛好。今日天色尚早,小葉來食店也快一個月了,干脆趁這個日子,我們三個一起去樓上喝點。”
祝陳愿端起酒碗,她烤的肉剛好夠三人吃,剩下的等有人來了再烤,廚房火都給撲滅,就不用人一直坐在這里盯著。
“那敢情好,我也很久沒喝過酒了。”
葉大娘第一個表示同意,夏小葉沒喝過酒,有些猶豫,卻被兩人拉著上了樓。
二樓很寬敞,分了好幾個隔間,祝陳愿專門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街景。
她分別給葉大娘和夏小葉的酒杯里倒了一半的同庭春色,又對有負擔的夏小葉說道:“喝一兩口不妨事的,這要是能喝醉,我也不會在青天白日請你們喝。”
夏小葉點頭,三人碰杯,酒液在杯中晃動,搖晃著映襯三人帶笑的臉龐。
祝陳愿抿了一口同庭春色,里頭淡黃的酒液漂浮著完整的橙瓣,入口橙子味濃得像是枝頭新鮮的剛摘下來一般,得過很久才能品到那藏在里頭的酒味。
連夏小葉喝的時候都說,“這不像酒,倒像橙子里頭的汁。
剩下兩人都笑起來,呼出去的氣都是橙子味道的。
桌上還有一盤堆疊得很滿的炙兔,油脂不多,暗紅色的脂肪散發著來自烘烤后的香味。
祝陳愿直接拿握住鐵簽子,上嘴撕咬頂端的炙肉,層層分裂的肉絲,終于在進嘴后分開,炭火烘烤的炙肉香氣撲鼻,焦而酥,鮮而咸。
再呷一口小酒,那感覺真是極好,就是一個詞,爽快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獻之。
她喜歡吃兔肉配酒,就是從詩經上頭學的,本來是想體會前人那種豪邁的感覺,卻迷醉于炙兔和酒碰撞的口感,是旁的或甜或辣或酸的,都無法帶來的滋味。
“怨不得那些男的一進到酒館里頭就出不來,換我,我也得醉倒在酒館里。”
葉大娘打趣道,幾人又一同笑起來。
“想喝酒就隨時去買上一壺,回家慢慢品,我阿娘就說過,虧什么也別虧待嘴巴,不然睡下,想著白天沒喝過的酒,夜里都睡不安穩。”
祝陳愿此話一出,大家又是一陣笑,清脆地跟琴弦調音似的。
幾人也說不上來為何要笑,就是覺得賞著外頭的街景,有微風從臉頰拂過,在青天白日喝著小酒,共吃一盤炙肉,就是無比暢快的事情。
自然要笑,還要笑得鮮活熱烈。
幾人吃完炙肉和酒下來不久,祝清和進門就聞著味了,他不喜歡同庭春色的那種果味,反而喜歡烈酒燒刀的口感。
儒雅的外表下藏得是一顆不安分的心。
他可惜地說道:“炙兔哪能配同庭春色,怎么說也要買點羊羔酒來。”
越吃越覺得嘴里少了點什么,“要不給我留著,等我去買瓶羊羔酒來,帶回家喝去。”
祝清和說完就跑了出去,再晚酒家就得關門了,看得祝程勉目瞪口呆,又夾了一塊的炙肉,明明很好吃啊,害有時候真不懂大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