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來,什么時候都不晚。”
“我會一直等你的,一直等到你到來。”
情竇初開的人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幾乎視表兄為神明,她近乎癡迷愛著他,追隨著他,甚至等著他。
以為他總有一天會看到自己,看到那么深愛著他的自己,然后,與自己在一起。
嫁給他是她唯一心愿。
她甚至不需要三媒六聘,甚至不需要十里紅妝,只要她的夫君是他,她便毫無怨言。
只要是他,只要能與他在一起。
名聲,尊榮,她都可以不要。
所以她越來越荒唐,近乎病態的不擇手段。
她終于得到了表兄,從身體,到求婚。
她也終于明白,原來她愛的并不是表兄這個人,而是一往無前的意氣風發少年。
那個仗劍而來將她擁入懷中的神明。
他有著敢與天公試比高的傲氣,有著將一切黑暗踏在腳下的凌厲。
他縱馬而來,清凌傲絕,如劈開混沌的利劍,星光與天光在他掌心流淌,天神降世一般耀眼,自此之后,她的午夜夢回全是他的模樣。
可天光終會被烏云取代,星光也會藏于幕海,她愛的那個少年,終究還是長大了。
回憶涌上心頭,華幼安笑了一下,心里沒有酸澀,更沒有放不下,只是有些惋惜,惋惜自己明白得太遲,惋惜人心總是異變。
曾經何時,她愛表兄更甚于自己的生命,可現在,說放下也放下了。
沒有一點點的猶豫與舍不得。
就那么恍然大悟放下了。
可見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她可以不愛表兄,陸滄藍也可以棄她如敝履,以感情去掌控人心,本就是愚不可及的事情,所以要在感情淡去之前,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華幼安輕嘆一聲,笑瞇瞇問陸滄藍,“你想什么時候去我讓人提前打理一下。”
“我許久不曾去畫舫,底下的人又慣會躲懶,若不提前知會一聲讓他們清掃,只怕畫舫上臟得叫人沒處落腳。”
傅書新臉色微變。
這便是要與陸滄藍泛舟湖上的意思了。
至于答應蕭辭玄的事情,似乎早已被她拋之腦后。
“縣君,您答應了蕭世子”
傅書新幾乎脫口而出。
“陸滄藍又不是亂七八糟的樂子。”
華幼安奇怪看了眼傅書新,十分坦然打斷他的話,“我若想尋樂子,當去尋小倌才是,何必找陸滄藍”
“我找他,是要他為我做事。”
傅書新“”
是,找小倌是您自己花錢,找陸滄藍是陸滄藍自己倒貼,怎么看怎么都是找陸滄藍劃算。
但他沒好意思說這句話,因為要臉。
在性子偏執荒唐的華幼安與時刻想著以下犯上的陸滄藍之間,他因太過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
“與縣君游湖,自然是越快越好。”
陸滄藍爽朗一笑,仿佛聽不懂華幼安話里的利用之意。
那位高高在上的蕭世子看到他與華幼安同游洛水,臉色一定十分精彩。
他迫不及待想看那位蕭世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