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的大表舅外出送貨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而且這個點兒,廠子里的二十多名工人也都該下班回家了。
可當他把車開進廠大門的時候,卻發現廠子里燈火通明,二十多個工人都圍在一起,嗚嗚泱泱的,似乎是在看什么熱鬧一般。
老板關車門的聲音讓幾個工人回過了頭,其中一個工人看到老板后,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三伯(bai,讀一聲,三叔的意思),小軍子和您那個外甥今兒個下午可是折騰了一下午,結果還就真讓他們倆給折騰出好玩意兒來了。您快過來看看吧......”廠子里的工人大都是村里的,幾乎都沾親帶故的。就好像這個工人,就是和大表舅一個院里的爺們,這個工人的父親和大表舅是叔伯兄弟,大表舅排行老三,這個工人自然叫大表舅為三伯了。
“寶順,怎么回事?”大表舅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這個爺們,寶順就是這個工人的小名。
“嘿,您還是自己看吧,我要是跟您說了,就沒驚喜了......”那寶順倒是會欲蓋彌彰。
大表舅沒好氣的瞪了這個嬉皮笑臉的爺們一眼,走到跟前就把那群工人全都給扒拉開了。
大表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個灰頭土臉的家伙正在蹲在那里用礦泉水瓶子往兩塊大小不一的石頭上面澆水呢。
幸虧大表舅眼神好,要不然他還就真認不出來自己的親孫子劉保軍呢。這倆都成粉白色的了,竟然還興致勃勃的玩石頭?
“我說你爺兒倆干嘛呢?”大表舅很是不快的問道。
聽到這聲音,滿頭滿身白粉塵的楊靖抬起頭來,然后笑了一下,結果這一笑,把大表舅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這伙計哪兒像人啊,簡直就是一鬼......
劉保軍也抬起了頭,模樣比楊靖強不到哪兒去。
“爺爺,您回來了?快看看,今兒個下午我和我小伯忙活了一下午,解出來兩塊好玉呢!”劉保軍說著,拿著那塊已經擦的差不多的小塊和田玉,像獻寶一樣捧到了他爺爺的跟前。
大表舅只是拿眼一掃,立刻也驚住了。
他雙手有點哆嗦的接過了那塊擦的差不多的和田玉,對著燈光看了半晌,這才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是、這是和田玉?還是這么大個頭的?”
劉保軍興奮的點頭說道:“是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和田玉。我小伯說,這塊和田玉絕對夠的上1A收藏級了。爺爺,我小伯剛才還說,像這種級別的和田白玉,一克最低也要六千塊錢,這一塊玉肉差不多有五斤重,一千五百萬......”
“啊......”大表舅雙手一哆嗦,差點就把手里的這塊玉給扔了。他和石頭打交道了多半輩子,從上世紀的八十年代末他就開始玩石頭,各種石材他幾乎都摸過,當然,最極品的漢白玉他也捯飭過,房山大石窩鎮雖然和通州一東一西,可那時候大表舅也沒少開著拖拉機上大石窩鎮去拉漢白玉。
漢白玉雖然名氣不小,價格也不低,但與手里這一小塊“石頭”比起來,那真是螢蟲之于皓月啊!
楊靖笑呵呵的捧著另外一塊大一點的料子也站了起來,“大舅,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