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生只是“嗯”了聲,看了眼小嬰兒便偏開了頭,不再繼續看。
褚妃靠回榻上,輕笑道:“挽俞的眼睛和嘴巴倒是像皇上。”
“是啊。”皇后依舊笑著回道。
魏舒逗弄著小弟弟,玩得不亦樂乎。
皇后和褚妃則坐在榻上閑扯,多是褚妃再說皇上如何如何高興,獎賞了些什么,每句話都暗含著炫耀的意思,皇后極少回應,只是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
褚妃見皇后絲毫沒有被激起情緒,也就罷了心思,不再多語。
她擺弄著染著蔻丹的手指甲,抬眼時瞥見站在角落滿臉冷淡的小孩,當即皺眉道:“他怎么在這”
皇后蹙眉:“他為什么不能在這”
褚妃道:“上次皇上賞了一塊西域進貢的玉佩,臣妾原想著待挽俞出生給他戴著,未曾想被這個小子拿走了。”
“臣妾記得,那時他被打成那樣也不肯將東西交出來,可見其品質不行,今日進了這勤璃宮,怕是不知道又要順走些什么。”
魏舒聞言,眉頭小幅度的皺了一下,終是沒有說什么。
“褚妃,慎言。”皇后面露不悅,站了起來,淡聲道。
“皇后娘娘可要看清楚身邊的人,切莫要讓品行劣的人待在挽卿身旁,聽聞挽卿每年也要上學去了,換個伴讀還是來得及的。”
魏舒抓著小嬰兒的手一頓,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她看向褚妃,認真道:“陳秉生沒有偷。”
“一個太監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
“太監在哪孤要親自審他。”
魏舒仰起臉,嘴唇輕抿著,眉間隱隱帶著怒意。
皇后瞥了她一眼,知是這祖宗生氣了。
魏舒素日里脾氣還好,只要不是按著她灌她喝藥,一般是不會生氣的。
可是越是不容易生氣的人,脾氣來了就特別拗,往常這小祖宗生氣,除了她父皇可是沒人壓得住。
她摸了摸魏舒的頭,先吩咐奶娘把小挽俞帶下去,才看向褚妃,嗓音冷了下去:
“常言道三人成虎,這才區區一個奴才,你就妄下定論正巧此事處理得有些倉促,今日本宮就幫你好好查查,定給你一個交代,如何”
說罷,她轉身吩咐嬤嬤:“去查那個太監,帶過來,讓太子殿下親自審他。”
嬤嬤領命而去。
褚妃面色有些僵硬,她扯了扯嘴角:“那臣妾多謝娘娘”
魏舒抿著唇走到陳秉生的旁邊,她的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陳秉生的手。
待陳秉生向她看過來,她又偏開頭,不去與之對視。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許久,那時因褚娘娘正值盛寵,又身懷龍嗣,父皇對之偏愛,這件事便順著褚娘娘的意來,并未深查。
而自己之所以被罰跪,是因身為太子殿下卻意氣用事,魯莽蠻撞,父皇給的一個小小教訓。
事后母后也向她分析過了,此事父皇做了判決,陳秉生也受了罰,算是揭過去了,若是再去討公道,惹得父皇不快不說,說不定還要連累陳秉生再度受罰。
魏舒雖然明事理,但是打心底里還是想要給陳秉生討一個公道。
在她看來,只要事情沒有徹查清楚,就不能妄下定論,更不能隨便處置人。
只要有一點的不公,那也是不公。
可是想到母后說的后話,她又猶豫了。
她一點也不希望她的生哥哥再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