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士張奎一肘擊暈周七泄恨,轉身就跑,加速一躍手腳并用爬過墻頭,剛落地就見十幾名土門關守軍就在墻外不遠處,不由分說張弓瞄準,隊官厲聲高喝:“張奎!棄械不殺!”
“呸!”
張奎拔劍在手,左手也握持劍鞘盯著十幾個拱手,向一側挪步:“接連哄騙,還想騙我棄械任你宰割!”
“冥頑不化,持械抗法!”
隊官神態自信:“射他兩腿,留一條命!”
當即十二張強弓齊射,張奎雙臂揮動,劍、鞘撥開箭矢后轉身就跑。
靈巖寺大殿前,周二郎跪地攙著顱后出血的周七,悲容呼喊:“七郎!七郎!”
周七只覺得一陣陣暈眩襲來,身體虛弱的張不開口,眼神迷離。
殿前帶隊的隊官穿罩甲,戴八瓣兒紅纓笠盔,背后插兩桿赤旗。
他翻動假道士丟棄的挎包,見攏共只有三冊刊印道書外再無他物,道書也是官方刊印的嶄新書籍,沒做標注,也沒夾帶什么。
于是三冊道書裝回挎包,丟在周二郎面前:“多少也值百文銅錢,拿去給你弟就醫買藥。”
隊官說罷闊步走向佛殿,對迎上來的老僧說:“罪官張奎現身靈巖寺,難說其中有無勾連之事。為表你靈巖寺清白,請出人協助抓捕張奎。”
“是,此寒寺應有之意,貧僧這就遣弟子隨軍抓賊,出一分力氣。”
老僧雙手合十,就聽軍官又說:“這小子也是在你寺中參拜禮佛受的傷,于情于理也該有所表示。”
“我佛慈悲,貧僧正有此意。”
老僧說著就趨步回殿中抓來一把香灰,捂在周七顱后傷口,且緊緊捂著,劇烈疼痛讓周七悶哼一聲。
軍官見此也不在說什么,很快一位壯年和尚提哨棒走來與守軍匯合,一同離去。
干燥香灰染血后凝成一團,老僧讓周二郎自己上前按著香灰團,說:“施主先抱令弟隨貧僧到偏房,貧僧有話要說。”
他起身去看另一名壯年和尚:“住持,寺中難免有那人所留隱患,謹慎一些為好。”
“是,弟子明白,這就檢閱各房。”
主持和尚欠身施禮,周家兩女眷神態驚慌、倉促不安,也只能提著竹籃隨老僧、周二到一側偏房。
偏房里,老僧取來布帶包扎傷口,聲音緩緩:“也不瞞施主,令弟傷不在表,而在內。貧僧誦經一場,能否超度冤魂鬼氣就看令弟福源了。”
周二郎面容硬朗,眼圈略略紅腫:“長老,那人是妖邪不成?既然是妖邪,怎么偏偏又來寺中?”
“非是妖邪,只是他走夜路與妖邪遇上了。他來本寺,所料不差應是來求救的;求救不成,或許會行兇搶奪寺中驅邪寶物。”
老僧盤坐蒲團上,攥著佛珠敲響木魚,聲音朗朗繞梁數圈,誦經聲使周二郎情緒安穩下來。
周七郎也覺得周身暖融融的,就是額頭冰涼,好像貼了一塊冰袋。
誦經后老僧就走了,周二郎檢查周七傷口沒再出血,稍稍安心詢問:“七郎,可好些了?”
“好多了,想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