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等兩年,表妹招一個上門女婿,那就有替代自己的人了;大表兄、二表弟在外求學,淘汰一個回家來操持家業,也就不需要再指望自己三兄弟;甚至五六年后小表弟歲數大一些,自己三兄弟就更顯得多余。
另一邊琴琴也是難眠,眼前如同十字路口,自己一家還真離不開表兄及兩個表弟。
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情說給父親?
明早說出來的話,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不說,家里會被動接招。
莫名的想起了姑姑坎坷的一生,坎坷是從招了一個相貌堂堂能說會道,卻是個大賭棍的女婿開始的。
夜,周七意識離體,此次并未遠行,而是在院中走動。
聽著今夜住宿的旅客噓枯吹生高談闊論,絕大多數人都繪聲繪色說著不屬于自己的故事。
舅舅一家也早已入睡,沒處去聽自己感興趣的床頭夜話。
也不愿多消耗精力,周七返回后院見院中拴著的獵犬嗚嗚咽咽夾著尾巴埋著腦袋不敢看自己,牛棚下的十幾頭牛也都靜悄悄的趴臥在地沒有叫喚的,靜謐非常。
左右各處就連夜里經常出現的烏鴉叫聲,此時也不見蹤跡。
有的只是或遠或近的過往旅客喧囂聲,耳中有人聲,卻無禽獸聲響,就連蟬鳴、促織聲也沒了,還真是趨利避害十分的識相。
未作多想,周七意識回到身體陷入熟睡,頓時寂靜的夜里熱鬧起來。
村里遠近的家犬、野犬又陷入了吵架,此起彼伏相爭不下;夜空貓頭鷹展翅無聲落下,蟬鳴促織先后響徹。
就連柴棚里的小獵犬縮在五郎懷里,也張口干啞叫喚兩聲,湊了湊熱鬧。
“奇怪,莫非是鬼神過境?”
范先生隔窗觀看夜空,左右看不出什么,遂取畫軸鋪開,懸掛在墻壁上,取出香燭依次點上。
待香氣濃郁時,范先生才從折扇中抽出一枚槐木所制的扇骨令箭,高舉:“招左右護法前來聽用,太玄帝君急急如律令!”
當即,畫卷中走出兩位白衣神兵,頭扎白巾,白袍鐵甲,手提刀盾立在范先生面前,齊齊跪拜:“護法神兵前來聽令!”
“你二人遮掩行蹤前去偵查四周,不可冒犯大小鬼神,若有異常速來稟報。”
“得令!”
兩位白衣神兵沉入地下,前往偵查去了。
北山淮陰神廟,神廟正殿內左右各立了六座新扎好的稻草人。
趙良臣、李清遠兩人左右踱步猶豫不決,片刻后李清遠說:“道兄不可遲疑,適才明顯鬼神過境,難保不是西邊那位淮陰侯。淮陰侯出行,一無車駕二無儀仗,行為與邪魅何異?若不早作準備,就怕他故技重施借刀殺人。”
再出現一個張奎那樣的中邪兇人殺上門來,兩人擋得住?
趙良臣稍稍遲疑,就頷首:“勞煩師弟護法。”
手中有兩頁空印文書,怎么也能從順平侯那里借調一批玄甲天兵前來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