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五哥倒是想的遠。”
“不是我想的遠,是被那賊婆娘弄害怕了。她是窮怕了,生怕兩個兒子、孫子也受窮挨餓……我看,這賊婆娘連投毒殺人的心思都有。孝期才過沒幾天,她就張羅著給她兒子娶媳婦,娶回來當祖宗養著,也是稀奇。”
周七聽了面色如常,不以為意:“五哥,她是怕突然像咱娘一樣染疫病亡。當娘的自然心疼自己兒子,乘著能折騰,肯定給兒子倒騰東西。分家時家產什么的是分不走的,只能從媳婦兒這邊下手。這沒啥好論道的,咱娘如果在的話,二哥現在也保準成婚。”
見五郎依舊一副不以為然模樣,周七又說:“這真沒啥好惦記的,有娘的孩子是個寶,沒娘的孩子是根草。舅舅家的事情就由他一家子折騰去,我是不想去攪合,攪合的深了,說不好就得給他家當一輩子長工。”
再無言語,周七檢查山洞周邊土質,坡上的大石可以挖出在坡下壘砌石墻,石墻內鋪墊碎石、土層,這樣山洞前就能造出一二畝面積的平地。
這可能是一項耗時數年的工程,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置業方案。
各處平坦荒地,適宜生活的丘陵幾乎都是有主的,早已瓜分干凈不容外人插手。
將至晌午時,周二郎拄著木杖從西邊小路回來,臉上洋溢笑容。
如周七猜測的那樣,自己二哥果然抓到了許多接骨膽,足有十余條。
接骨膽是一種色澤黑黝黝的小鯢,又有點像稍大的壁虎,但遠沒有壁虎靈敏,反倒有些遲鈍、膽小,顯得肉乎乎。
“這四條接骨膽足有五寸長,一條就值十二文錢!”
“余下這九條大小也能賣個五六十文錢……這錢來的太快,我有些不敢去見范先生。”
周二郎皺眉不展:“半天時間抓的接骨膽能賣百文錢,這事兒流傳出去,哪里還有你我兄弟掙錢的份兒?”
五郎抓一條接骨膽在手里把玩:“二哥你是怕范先生也從別人那里采買接骨膽?這樣的話也不是沒辦法,白鹿山就那么大,咱兄弟三給他抓的干干凈凈,不就行了?”
“也只好這樣了。”
接骨膽挑剔環境,周圍的確也只有白鹿山上生活著一些,三五天時間足以抓的七七八八。
周二郎打定主意:“五郎,你跟我下山,我去找范先生賣掉接骨膽,你拿些錢去收買草,能買多少是多少。告訴各處,就說以后還收草,把草挑到這里就給現錢。”
“明日一早你跟我去白鹿山抓接骨膽,傍晚你先回來和七郎一起收草。”
“七郎,以后你就干拾柴做飯的事情,每天還要在這坡上晾曬干草。這次掙的錢,我們兄弟三均分,誰都不虧欠誰,誰也別偷懶。”
周二郎風風火火囑咐周七燒制晚飯后,就帶著五郎下山去找范先生。
周七只好四處搜尋合適的石塊,在山洞前壘砌一個簡陋灶臺。
炊煙升起時,他不由想到了抱犢寨張地主家的那兩張半舊、褪色的門神畫像。
怎么才能完完整整撕下來,帶回山洞?
難道自己半夜爬山路去抱犢寨?
就自己營養不良嚴重夜盲癥的身體,估計還沒爬到抱犢寨,就從崎嶇山路上滾落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