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都有英雄忠烈,關帝廟信仰還未深入滲透,目前拆了就拆了,反彈少一些。
隨著天亮,昨夜出逃的徐三一眾人首級被越來越多的礦場人看清楚,都懸掛在關帝廟廢墟前,凍得僵硬更顯猙獰、恐怖。
余下未出逃的勛戚子弟感同身受,惶恐大于憤怒,聚集在關帝廟前,低聲商議著。
入如今教匪勢大,人在刀槍前,哪能不屈膝?
整個礦場也就七個礦村,不過八百多戶人,而這里卻有足足五百余教匪青壯,還有許多獵犬。
真廝殺起來,如何抵擋得住?
徐三這撥敢打敢拼性子勇烈的人都死絕了,余下的人本就性格保守,哪里又干的出玉石俱焚之事?
被軟禁半宿,擔驚受怕備受煎熬,現在太陽出來,許多人也就認命了,站在周二郎面前多少有些聽之任之的態度。
旭日金輝落在臉上,周二郎半瞇眼說:“昨日之事諸位已然明白,所謂成王敗寇不外如是。威州鎮已騰出空閑房屋,諸位不論有無家室,都將一同遷居威州鎮閑養別居。若是肯為圣教所用,自有許多福報;如若是心存僥幸,處處抵觸不肯讓圣教太平的,圣教自不會讓他太平!”
與游家不同,游家這邊除了佃戶、底層仆僮之外,其他游家骨干、仆僮頭目被悉數處死,家室愿意改嫁的改嫁,不愿改嫁的集中起來勞改。
而礦場就少了許多殺戮,各家勛戚旁支子弟集中到威州鎮軟禁,準備做一些文書謄抄、女紅刺繡縫補工作;這些勛戚子弟的仆從、礦場管事頭目也被集中起來就地勞改,普通礦丁家庭不做追究。
整個上午,周二郎就忙著做甄選、分辨工作,造冊后就派人往威州鎮押解。
忙完這一切,周二郎才有時間見馬黑子。
這一回見面,馬黑子哪里還敢像上次賣糧食時那樣健談,周二郎詫異:“馬兄,為何哭喪著臉?”
馬黑子擠出笑容:“原本知曉周壯士是圣教中人,不曾想卻做下如此大的事情,只恨肉眼凡胎不識英雄,白白錯過了交結周壯士的機緣,故而傷懷。”
能和田香主有交情的馬家糧鋪,根底上自然不是干凈的。
周二郎只是呵呵做笑:“馬兄,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無意傷你家上下一人,也不會白占你家便宜。只是這么放所有人回縣城,恐怕消息必會走漏,為縣中豪強所知。就連馬兄,周某也是不放心的。”
馬黑子苦笑:“那周壯士有何良策?”
“如今威州鎮、礦場已被封死,我就放你一人回家中去報個平安,短期內若是消息走漏,這筆賬就記在你家頭上,自會清算明白。待三五日后,我自會放你家伙計、車馬回縣城。”
周二郎說著努嘴,面有笑意:“不過馬兄要回縣城前,得吃我一刀。”
這讓馬黑子摸不著頭腦,訕笑:“周壯士說笑了,說笑了。”
“沒說笑,馬兄快去召集手下伙計,待人到期了,周某就當眾給馬兄一刀,如此周某才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