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呵呵做笑:“這非馬某一人之力,多仰仗大瀛先生諸多支持,也離不開茂春先生及曹、孫、崔、魏四大家的鼎力相助。升遷府學絕非馬某心意,我看分明是大瀛先生想趕走馬某,獨占學堂。別的好說,就這事兒不能依大瀛先生。”
何應瑞、陳雨田哄笑不已,何應瑞看向馬致遠的眼神更為欽佩。
陳雨田號茂春,何應瑞號大瀛,三人踏青春游而來,自不會穿戴官服掃性質,多是粗布青衫,做農家田園打扮。
井陘三關調走兵員三千五百多人,何應瑞的軍務大大減輕,他待在獲鹿縣學的時間可比待在兵備衙署里的時間要多。
為麻痹何應瑞,自有許多入教的童生也從臨縣趕過來,整日圍繞著何應瑞求學。
在此前河南參政位置上,何應瑞干的就是提督學政的事情。
講學,宣揚自己的執政理念,講述自己對朝中事務的看法,這可比當官要舒服的多。
何況,憑良心說,何應瑞講學的水準還是很高的。
小舟前行,后面還跟著幾艘隨從、護衛的船。
漸入深處,何應瑞三人就看到湖泊中也停泊一艘小船,船頭周七盤坐一襲粗布褂子,頭戴竹笠手握魚竿,他兩側各有一個黃綠錦衣少女長發垂背,褲腿挽起把雙足浸泡在清涼湖水里。
還有個青錦絲衣少年挽著袖子,蹲坐在火盆前烤魚,不時油脂滴入木炭上,就升起一團繚繞青煙。
兩船相遇,何應瑞還沒見過近來神出鬼沒的周七,陳雨田、馬致遠認了出來,下意識齊齊站起來,何應瑞也十分好奇,低聲詢問:“東籬先生,這是何人?”
“是小周道長,得神人夢中授藝,頗得遠近山野鄉民敬重。”
馬致遠低聲回答一聲,當即拱手:“道長好雅興呀,不知收獲如何?”
周七抬頭,他此時面目豐潤肌膚細膩,無塵無垢顯得清爽異常,一笑露出兩排白的刺目的牙:“原來是馬先生,馬先生覺得呢?”
馬致遠看一眼黃四郎烤著的兩條巴掌長魚:“想來應是不多,不妨一同垂釣?”
“戲弄你們有什么意思,輸贏皆在我一念之間。”
周七說著魚竿一抖,一條尺長黑背大鯉魚就打著尾巴躍出水面,這條大鯉魚沉甸甸砸在馬致遠身前甲板上,何應瑞瞪大眼睛就見周七的魚竿并無魚鉤,只是在粗麻線上綁了一枚石子。
周七又把石子垂入湖水中,又一提,第二條黑背大鯉魚死死咬著石子被拉出水面,這回拉到半空時,這魚就松口跌入湖水中。
何應瑞驚訝的說不話來,陳雨田也是一副驚訝模樣。
馬致遠深彎腰拱手:“道長修為更顯精深,可喜可賀。不知……這魚可是給了我等?”
“這是滹沱河靈種,燉湯最是滋補。”
周七語氣隨意,湖中生出暗流推著船,整個船就開始緩緩向東漂流,速度越來越快,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后面的船上見了這景象,更是在船上磕頭祈福不已。
拉曹家上賊船的籌碼有些重,曹時聘被周七冊封為太平龍王,主管太平河,及自己靈脈地網輻射影響的滹沱河水脈。
流質的水中,曹時聘這位龍王稍稍運使靈力,就能生出暗流、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