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周七陰神入駐淮陰侯廟神域中,翻閱兵科做出的最新戰況推演。
隨著戰爭爆發,更多的戰爭相關文武官員、歷戰老兵真靈被喚醒,充入兵科協助分析局勢。
只要陽世偵查到位,周七總能得到相對上乘的戰略、戰法、戰術指導,他也能火速發到前線。
信息層面來說,已占據極大優勢。
他站在沙盤前靜靜觀望局勢,認同兵科做出的分析,伸手將保定巡撫郭尚友的戰旗拔除。
官軍分三路救援山東,西路是真定巡按胡繼升率領的車營、標營六千人,半路改道向西去河南衛輝府救援潞王;中路是順運河而下的保定、天津兵,中路又分出畢自嚴這支救援德州的東路軍。
西路軍是完完整整受自己控制的,畢自嚴的東路軍是殘缺的,他率天津水營、兩個步營、標營南下,為火速解救德州只能率一營步兵、標營向東,將水營、一個步營補充給保定巡撫郭尚友。
天津新軍是圍繞水師而建設的,步軍應該算是‘水師陸戰營’才對。
這支新軍并無太多的騎兵配置,也無車營、炮車配備,一切裝備、戰術是圍繞戰船的火力、機動力展開。在三方圍剿戰略中,天津新軍充任救火隊的角色,輪不到他們打前哨或攻堅。
南下的這一營天津水師,幾乎寄托了官軍收復沿河城池的全部希望。
水師營的火炮威力不如紅夷大炮,可架不住數量大。
這支水師營靠近臨清、聊城、濟寧,火力優勢立馬就能體現出來。
如此重要的東西,畢自嚴兵力再緊張還是留下一營步軍隨行護衛。
可現在這支水師營被包圍了,被德州方向竄來的于宏志殘部三四萬截斷歸路。
水師兩千人,步軍營兩千人,郭尚友標營兩千人,一共也就六千人。雖不缺補給,可卻無可以依托防守的形勢地利,遠近無援可謂失了人和,這支軍隊的命運已然注定。
臨清可是紅巾軍抵御京營兵馬的第一線,丟了臨清山東紅巾軍將陷入被動,哪能像現在這樣想打誰就打誰,牽著山東官軍鼻子跑?
守軍必然會出死力氣,郭尚友承擔不起丟失水營的罪責,何況也只有水師戰船能提供防御火力。若丟棄這批戰船,他們人數、補給劣勢會迅速放大,戰船不論鑿沉堵塞運河還是被俘,這筆罪過也將落到他頭上。
這能怪誰,怪畢自嚴解圍德州后,沒有追殺三四萬的于宏志舊部?
拿什么追殺,就賀虎臣手里那三百跳蕩鐵騎?還是靠其他步軍、鄉勇的兩條腿?
濟南遭受夾擊,畢自嚴根本沒時間去追殺擴大戰果,保住濟南保住山東巡撫、省三司這些機構,才能維持住山東形勢,不至于整體崩盤。
就在他拔除郭尚友戰旗時,郭尚友還在苦苦支撐。
臨清守將是徐鴻儒弟弟徐和宇,與重奪武城的于宏志舊部牛朝利取得聯系后就迅速合兵夾擊郭尚友,這一營水師不論南下臨清還是北上武城,都不是彼此能抵擋的。
主動出擊就成了最佳的、必然選擇,郭尚友不敢棄船逃亡,自然依靠水師戰船堅守待援。
徐和宇、牛朝利連攻兩日,夜色掩護下更是南北一起使用火船戰術,滿載干草、油脂、柴木的漁船向著天津水師戰船靠近。
水師火藥打光后,又困守一隅毫無回旋余地,已奈何不得這些火船。
見兵敗覆亡在即,郭尚友只能做最后的努力,將一切火炮推入運河中,放任、鼓勵軍士突圍。
突圍出去,也好過被紅巾軍俘虜,被吸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