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軍營里也有不合群者。
一伙八路戰士東例西歪躺在治安軍床上睡覺,呼嚕聲此起彼伏,不用說,肯定全是九連的歪瓜裂棗,還夢中帶著笑。
你笑,我看你笑,等會讓你哭
走過營房的高一刀,背上的三八大蓋上了刺刀,寒光閃閃。
一步三得瑟,威風,氣勢,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九連確實是爛泥,跑敵人窩里還在睡大覺,這,能扶得上墻么
治安軍營位于興隆鎮東,沒有不長眼的敢到附近轉悠,安全
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
另一邊,伙房里,九連炊事兵王小三很少這么闊氣過,倉庫里,到處都是糧食,頭一回耗子掉米缸里。
太多糧食晃眼,咋辦呢歡喜,愁
良好的習慣是一種美德,于是,炊事班煮了幾大鍋稀粥,蒸了白面饃。
五大三粗的九連排長羅富貴在伙房折騰了半天,出奇的憤怒,揪住王小三的衣領“你個缺心眼兒的,那么多糧食,你弄個粥還能照見人影,你是成心的呢還是傻缺”
“愛吃不吃,哎,哎你放下”王小三拍開那丑陋的粗手,扯住轉身正要把剛出鍋的饃,往包里倒的羅富貴。
治安軍營一個罐頭沒撈著,熊原本心里就憋悶,收了一屜饃,順手一撥拉,推開王小三,在失望中,準備出門,揚長而去。
旁邊幫忙燒火和面的戰士看了看山一般的羅富貴,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彈藥庫里,見過世面的小紅纓,頂著個歪斜的沖天辮子,紅繩系得有些散,亂發散開成一朵花,正瞪著赤紅的眼珠子,流著口水,折騰了一個早晨,隨身的挎包里,扯出來,再塞進去,再扯出來,又塞,每次都是塞滿了東西。
眼見包里實在再沒法再塞,有些傻眼,后悔的是為什么自己的包會那么小。
兩撇缺德眉揪到了一塊,發愁,愁東西太多,聽到外邊對面伙房里傳來爭吵聲,抬頭,從門縫里瞅著斜對面不遠,跟王小三打完嘴仗,罵罵咧咧小山般粗的羅富貴。
那家伙正從伙房里踱步出來,準備揚長而去,屋里冒煙的大眼骨碌轉,沖天的馬尾向下垂,起身,抬頭,臉上掛滿賊笑。
扯開了清脆嗓子,大吼“死騾子,趕緊過來。”
羅富貴在伙房取得悲傷勝利,側著身子,剛邁出伙房大門,缺德丫頭破啰嗓音就傳入耳中,心里一個激靈,大清早遇到缺德丫頭準沒好事。
“死丫頭,又發什么瘋”羅富貴一臉晦氣踱步過來,一把推開門口想阻攔的一個哨兵。
“臭沒良心的,過來把這手榴彈子彈再扛兩箱。”小丫頭開始命令。
“姥姥的,你是不是傻啊這玩意兒能有什么用,帶兩個就行了,不如多背點饃實在。”羅富貴斜撇著眼。
“你背不背,嗯”小鼻子里的聲音高八度。
“背,我背還不成么,姑奶奶,一會走不動路,別讓我背你就成。”羅富貴沒有拒絕,原本就背著三個大包,其中一個包里全是饃,正透過袋子往外冒著熱氣,現在變成四個。
一破毯子包了兩箱沉重的箱子,一箱子彈六十斤五千發
羅富貴滿身的土,臟兮兮沒洗過的臉,一臉怒氣,軍營沒有他塊頭那么大的衣服,埋在坑里伏擊鬼子騎兵斥候得手后,身上就全是土,使出吃奶力氣才攆上了隊伍,身上穿的還是這滿身泥的破軍裝。
小紅纓歪著頭,缺德眉上揚“看你那德性,毯子別整破了。”
九連長胡義坐在屋里自然呆,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鬼子偽軍情況不明,兩眼一抹黑,不敢貿然行動,必須得等,等電話。
高一刀覺得抓了胡義的把柄,也不跟胡義等那高科技玩意兒,在外邊溜達了一大圈,倉庫里好東西多,原本以為姓胡的會要求分贓,因為那才實在,姓胡的好像忘了這茬,那就不管他了,自然而然的溜達到了倉庫,身后一群明晃晃刺刀。
吳石頭跟小甲站的筆直,正在共同看守彈藥庫。
一個眼神后,吳石頭掙扎中被二連兵偷襲給綁了,沒多大會兒,分散在四周的兵開始往倉庫匯集,諾大的倉庫,僅僅一會兒就空了
摳眉摳眼的高一刀難得大方了一回,對友軍跟著一起的老孟秋風游擊大隊,也進行了彈藥分配,基本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子彈的事,戰士們直到裝滿子彈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