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南生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老周知道胡義話不多,見蘇青沒表態,他趕緊補充,以便胡義了解得更詳盡一些“明天先派人進去把情況給摸清楚,我們主要目標是許金森這個大漢奸頭子,我們這邊原本有一支隊伍,隊伍領導孫富就是犧牲在他的手上,所以,這個漢奸一定要鏟除,這個仇一定要報。”
“這片地方以西的山區,是殘部的實際占領區,我們在這里活動一定要小心。”老周提醒到。
“這里還有”胡義心里一驚。
老周開始回想以前這里被鬼子剿滅的那支部隊“當然有,因為北邊這片地方,多山地,鬼子經常出來掃蕩,原本有一個旅在打游擊,后來不知道怎么被鬼子圍剿,部隊大部分向南轉移,好象還是沒有逃出鬼子包圍,最后被鬼子收編成治安軍,就在獨立團防區山外邊的興隆鎮。”
胡義終于想明白了那一個旅的游擊隊來歷,那么,唐大狗應該對這片很熟悉才對。
吳南生繼續說道“許老太爺是維持會的會長,以前國民政府的時候是保長,附近幾個村就數他們家最富,另外鎮里的商鋪十間就有三間是他家開的,糧鋪,布行,錢莊,當鋪,什么搛錢就干什么,全家滿門全是漢奸,以前他家還有煤礦,后來鬼子來了被征用,而那些煤礦工人大部分都是他家組織起來的,從中抽工人的血汗錢”
老周想了想“許金森是必須要鎮壓,我們都知道,今年天旱,地里麥收不及往年一半,縣公署又發了征糧告示,要求一畝上田交五十斤,中田四十斤,下田三十斤,而這里的許老太爺家的地租卻一點不少,把這些全攤在了佃農頭上,老百姓那都沒了活路了啊”
“他家有多少田”旁邊的蘇青皺緊眉頭,終于開口問。
吳南生如數家珍“兩千八百畝莊里一半的地都是他家的,他家護院就有二百多,他的一個小兒子當了保安隊長,二兒子在城里警隊當警長,還有一個就是許金森,他在省城里當偵輯副隊長,此人心狠手辣,手上沾滿了同志們和老白姓的血。”
老周立即聽到這心里就火大“鬼子一來,他們家就全投靠了鬼子,還帶著鬼子設伏,把一群年青人組織起來的抗日游擊隊三四十號幾乎殺光,我們的同志孫富就是被他們假意抗日給誘殺犧牲的。”
“為什么以前一直沒對這狗漢奸家動手”蘇青再次提問。
老周面帶苦色“不是不動手,是打不過,我們在這邊的隊伍,戰斗力不強,許家高墻大院,莊里祖屋平時就駐著一個連,光養的打手護院都有四五百,平時分散在各地,并且投靠鬼子后,組建了保安團,武器精良,莊子里還住著很多被蒙蔽的佃農、長工。受了他家小恩小惠,也跟他們家一條心,平時欺壓老百姓,橫行鄉里,打鬼子修了炮樓封鎖溝,他們家那個保安隊長就靠在鎮邊設卡收稅,無惡不作。”
吳南生有些落寞“我們這邊還好一點,聽說西邊還鬧了蝗災,很多田里都是顆粒無收,好幾家老百姓直接就在老槐下上了吊。”
老周也繼續說著老百姓的苦難“我們原本組織了一部分人藏了糧,原本是怕鬼子保安團來搶,可是這回鬼子他不搶,卻明著要,可是誰又敢不給交不出的,直接綁了送鎮里,要么當房賣屋,要么賣兒賣女,所以,有好幾家村民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只得把祖田賣給了許家,然后帶著一家人往西逃了荒”
“我們現在也沒轍,鬼子派了糧,我們倒是想組織老百姓不給,可是保安團的偵輯隊多半會派人來搶糧,搶不到就會抓人,你們看,這該怎么辦”吳南生同樣一臉的凄苦。
旁邊的丫頭忽然想起了李有德,眼骨碌一轉“這還不簡單,把他家的那幾個王八蛋給滅了,再讓老百姓把他家的糧搶了不就得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他家老爺子大壽,護院大部分要回來,還不得幾百號,我們打得過么”吳南生沒好氣的說。
“要不咱把鬼子弄走的糧給截了”丫頭不死心。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到處是鬼子炮樓據點”
“我覺得倒還真的不復雜,鬼子炮樓據點不是都靠電話聯絡么咱把他們的電桿給砍了,電線給割掉,把路也給他挖了,他還能咋唬”
“哎,這倒是個好辦法。”老周跟吳南生眼前一亮。
“我們兵力不夠,分不出那么多人去砍電線桿,挖公路。”胡義狠狠的盯了丫頭一眼,皺眉。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邊還藏著一去隊伍”老周猶豫了一下,把自己掌握的情況說了出來。
“你是說水利自衛總團”吳南生眼色一亮。
“我們給國民政府合作后,就不興打土豪分田地,在敵占區我們也組織了一部分武裝,不過,自衛團的戰斗力確實不怎么樣,但要是割電線,挖公路應該還成。”老周知道自衛總團其實就是貧困老百姓組織起來,對外還打著鬼子的旗號。
“他那是什么土豪他們就是資敵,是叛徒”吳南生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
“那我們還得調人過來才行。”胡義想了想,現在情況不明,而這次出來的任務是團里下達的命令,卻沒想到敵人這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