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酒站村的女人,什么時候見她們哭過
“我爹死后,我發了誓,誰要是為我報仇,我就跟誰過”
“是姓茍的給你報了仇”丫頭兩眼一瞪,好奇的問。
“不是,為我報仇的是這里原來山寨里的大當家,他為了我,進城殺了帶鬼子去禍害我家的漢奸。”
“后來呢”丫頭失望,這戲不精彩。
“大當家要我做他的壓寨夫人,成親的那天夜里,姓茍的帶人攻下了山寨,殺了大當家。”
“你怎么又嫁給了他”丫頭八卦之心再起。
“他殺了大當家,占了山寨,看到小女子后,聽人說了小女子家里慘事,他就說他帶人殺了十幾個鬼子,還說要娶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有什么辦法”張悠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那我們殺了姓茍的,你還報仇不”丫頭一時興起。
“呃,他后來跟漢奸做生意,那是罪有應得”
“嘿嘿,還真沒看出來,有覺悟,說話說,有什么打算是在這留下來,還是發兩塊大洋給你作路費回老家,當然,你也可以去投靠你的親戚”丫頭眼骨碌一轉,嗯會寫字,得留下。
“你們不殺我”女人眼前一亮。
“咱八你看我們亂殺人了么嘿嘿。”心里有鬼的丫頭差點說漏嘴。
“我也能留下來嗎”
“當然能,不過要留下來嘛,你都會些啥會紡棉花不”
“不會,我可以學。”女人似乎有些心動。
“不對,你不是會寫字么你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爹是縣里小吏,我上過幾年私塾。”
“那好,我去給你說說,一會給你安排個事做。”
張悠看著門被重新關上,心里一陣忐忑,原本糟糕的事情似乎有了轉機呢。
可是,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家里人全死了,后來跟了大當家還抱有一絲希望,姓茍的殺上山寨,她的心再次破碎。
幾天前,姓茍的也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要讓死去的心再活過來,怎么可能
活著也是行尸走肉,她無法回憶,回憶中全是夢魘,那些記憶讓她心破碎,未來沒有希望,不能想過去,更無法想未來。
活著,其實也是一種痛苦,剛生起的希望再次熄滅,也許,她只是想在死前找一個人傾訴。
于是,她解下了腰帶,站在桌子上,穿過房梁繞了一個圈。
從此以后,遺忘過去的痛,不用想未來的生活,一切就這樣吧,這個世上真沒有可以值得留戀
村里腳步聲有些歡快,田三七跟陳沖剛吃完,快步走進司令部。
丫頭站在桌邊。
“你說她還識字”坐著的蘇青抬頭問,順便給進來的兩人點頭示意。
“記個帳什么的估計能行。”丫頭吸溜干不銹鋼杯中的水。
“你能不能不用我的杯子”蘇青皺眉。
“瞎說,這是狐貍的”丫頭說完,想起什么“對了,這什么時候變成你的了”
“”
蘇青轉頭看著田三七跟陳沖“你們去將張悠帶過來。”
“張悠是誰”田三七一頭霧水。
“司令姘頭,關在外邊那石屋里。”紅纓同志瞪著清轍的大眼扯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