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欽鳴笨拙撓后腦勺“我爸媽離婚了,我跟的媽媽,但媽媽二婚有了新的家庭,我不太方便過去。”
阮頌眼中怔愣劃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下意識接“所以才跟著小姨嗎”
任欽鳴本想驚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小姨。
可轉念想想阮頌能上樓找到他,只可能是前臺小姨指的路,更不好意思了“但應該也不會跟太久,因為小姨的對象馬上會離開西柳,她應該也會跟著對象一起走。”
也就是這間旅館的老板,準備去更南邊的城市做生意。
小姨是情婦沒錯。
但據說那老板的正室在外面也有不少情況,兩人彼此彼此,只要不拿到臺面鬧得大家難看,基本互不干涉。
不過任欽鳴臉皮薄沒給阮頌提這么多。
所以當阮頌問他到時候打算怎么辦時,他只是干巴巴“我爸有錢,實在不行了他應該會管我”
“”
“”
兩人持續對視,心中都已經得出答案。
不,不會的,再有錢都不會。
但凡想管早管了,哪至于讓任欽鳴一個高中生住到這種地方。
阮頌定定望著他,突然毫無征兆直起腰向房間四周示意“收一下東西吧。”
“啊”
任欽鳴沒跟上節奏。
阮頌從冷硬的床榻上起身重復“收一下衣服書包去我家。”
“”
任欽鳴又傻了。
視野里,阮頌抱著胳膊直勾勾看他依舊鎮定,仿佛一件平常小事,只有他大驚小怪“反正你遲早也是要從這搬出去的,早晚的問題,現在給你小姨打電話,就說以后去我家。”
任欽鳴嘴唇微張。
阮頌已經抬手拎起他床上的書包“趕緊行不行,幾點了都,你洗了澡我還沒洗。你不是好奇我家里有沒人管我,跟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盡管任欽鳴很懵,但五分鐘后他還是稀里糊涂和阮頌并排出現在了深夜的大馬路。
渾身家當只有一個行李箱、一個書包。
電話里,女人一聽說他要和同學回家住,一萬個歡欣鼓舞,明顯早在心里覺得這地方不適合他,只是之前實在找不出其他解決辦法。
連忙在那頭叮囑“就是今天去找你那個學生吧那乖乖你到了別人家嘴要甜知道不等我明天給你拿點錢去。那邊家長我就不見了,怕人家覺得我不正經,就你自己把錢給人家家里。”
任欽鳴這通電話開著免提。
小姨的話一字不落落進阮頌耳朵里,他臉上又開始燒得慌,眼神下意識瞟過去。
其實他們都知道如此草率住進同學家里很不正常,別說他跟阮頌還算不上熟。
好在阮頌給他留足了面子,臉上神情沒有任何異樣。
任欽鳴只能順著應“知道了小姨,您忙吧。”
電話掛斷,阮頌雙手空空在他前面帶起路“我家在學校另一邊,走過去估計二十分鐘。”
路上光線昏暗的路燈照在阮頌單薄的身上,把影子拖得很長。
任欽鳴拖著行李,一前一后掛著兩個書包,胸前是阮頌的,背后是自己的,大型零掛件一樣乖乖巧巧跟著,直到現在都還有些無措。
正想問問是不是真的可以這樣,就見阮頌抬手搓了下胳膊。
雖然只是一下,但任欽鳴還是站定費勁把兩個書包摘了,打算脫掉身上的運動外套。
阮頌一路走在前面,聽見身后行李轱轆勻速跟進的聲音忽得停住,還以為這呆子終于后知后覺打算跟他扭捏客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