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才臨去的眼神里,閃過的那抹得志,馬玉城捕獲到了。
靠坐牢房墻壁,他拳頭微攥,心頭有些沉。
林氏冷冷瞧著他,冷笑一聲,繼而慢條斯理背過身去。
她對眼前情勢心里有數。
只要老爺跟鎮守達成共識,那么這樁案子,興許都用不上她家里人出面,就能迎刃而解。
從馬家搜出的東西,馬玉城說是貢藥,就是貢藥了
是真是假,最后得鎮守說的才算。
馬玉城以為能跟他們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最后下地獄的,只會是他一個人。
正好,能跟他那短命娘親及外公舅舅一家團聚了。
鎮守出了衙門后堂,便往大牢密室那邊走。
密室就設在大牢左邊的一間屋子,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守大牢的兩名獄卒跟兩個百姓在說著什么。
“牢房是看管案犯的地方,除了衙門里的人,閑雜人等不可出入。這兩個人是怎么進來的”鎮守當即沉了臉色怒斥。
兩名獄卒連忙告罪。
那兩個百姓也轉了身過來,一個頭發半黑半白的老頭子,很是怪異,一個則是容色極盛的碧玉少女,令人驚艷,看著還有點眼熟。
少女見著他,展顏一笑,“小民顧家小女顧西棠,見過大人。”
“顧西棠”鎮守恍然,他想起來了,他在馬家見過這名少女。
當時她一身小廝打扮,沒有現在顯眼。
想到她的顧姓,難免想到馬家犯煞一事,鎮守神色微僵,提審顧家的事情他還沒想好怎么解決呢。
“鎮守別怪兩位守牢房的大哥,是小民擅闖鎮衙了。不過小民來此,實是為求見大人來的。”他頭疼間,少女笑盈盈上前兩步,雙手呈上一份賬簿樣的東西,“這是小民無意間在小巷子里撿到的,想著對大人興許有用,便斗膽過來了。又苦于在衙門不識人,怕行為不妥會讓人誤會,所以才想到來求兩位獄卒大哥幫忙轉交。沒成想,這么恰好讓大人給碰上了,小民惶恐。”
鎮守接過東西,嘴角不可見抽了下。
他是一點沒看出來少女哪里惶恐。
視線落在那本賬簿上,他隨意翻了翻,繼而眼瞼猛的縮起,迅速將賬簿合上。
那里面記載的,一條條竟然全是他從馬家收受所得
看上面熟悉字跡,以及所列名目之細,分明是馬宏才親手寫下的
鎮守暗自咬牙。
好個馬宏才,背后居然還留著這么一手,偷偷在他頭上懸了一把刀
好在眼下賬簿到了他手里,若是被別的什么人拿了去,風口浪尖上的給他爆出來,他未必能收場
鎮守再看少女時,眼神夾了厲色,“這是你在小巷子里撿到的除了你還有誰見過這個東西”
顧西棠抬頭,依舊笑瞇瞇的,話說得惶恐,語氣卻不慌不忙,“大人,這小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恰好撿到,便想著交上來。我顧家家風家教甚嚴,家中長輩平時對我耳提面命,要誠實坦蕩,要拾金不昧,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拿,拿了也要原封不動還回去,小民都記在心里呢。”
毒老怪在旁邊安靜無語,仰頭望天。
小混蛋很是擅長這等陰陽怪氣的內涵。
他是聽懂了,就不知道鎮守能不能聽懂。
鎮守審視了顧西棠好一片刻,才緩和眼里厲色,“顧家家風家教極好,本官是常有耳聞的,這個東西我收下了,你且先回去吧。”
“大人,那我顧家開堂的事之前衙門通知說是今日提審開堂,我家早早候著就等衙門傳喚了,誰知”顧西棠頓了下,露出小心問詢之色,“小民看大人眼下似乎有事要忙,不知大人能否說個確切時間,小民回去了告知家里,也省了衙門官差跑來跑去的麻煩。”
“哦,顧家鋪頭被人告售賣假藥的事情是吧”鎮守似突然想起,道,“也怪本官忙暈頭了,忘了叫人及時上顧家告知。你回去后告知一聲,本官已經調查清楚,顧家之事純屬被人誣陷,背后黑手就是馬家。明日我會讓人將告示貼出來,公之于民,一應參與此事者,按罪處罰”
“大人明察秋毫,望橋鎮有大人坐鎮,實是百姓之福”
馬宏才從大牢里走出來時,恰好聽到鎮守跟顧西棠之間最后兩句對話,一股郁氣在胸口橫生。
只是相比起貢藥,其他都是小事,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得罪鎮守。
他只能佯作什么都沒聽到,對著鎮守中規中矩行了一禮,“馬某多謝大人提見,可否移步說話”
看到他,鎮守眼里冷下來。
以往見面,馬宏才可從沒對他如此行過禮,反而是他要忍讓對方三分。
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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