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清理那些龐雜,需要耗時太久。
他們耗不起。
多耽擱一刻,追兵就近一程。
“直接去最高峰,我們動作快些,應該能在那些人趕到前找到不死泉的位置。”顧西棠不做猶豫,推起輪椅就要繼續往里走。
宴九將椅輪按住,搖頭道,“恐怕不行。”
“我們從入口走到這里,花了幾個時辰時間,是因為我們要在雪地跟荊棘中開路。”
“但是那些人追過來,只需循著我們留下的腳印,縮短了大量時間。”
“按此推斷,我們最多走到第四峰,他們就能追上我們。”
所以他們幾乎沒有時間去往最高峰尋不死泉。
最后結果就是勞累一宿,被人在最后關頭攔截。
顧西棠抿了唇角,眉頭皺起。
今夜沒有下雪,他們走過的地方,沿途留下了痕跡。
沒有風雪覆蓋,等于是他們在前面艱難的替追兵開路。
“你們繼續往最高峰走,我去殺了他們。”
宴九扶額,一把把她給拉了回來。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把殺人說得跟吃飯喝茶一樣輕松。
“不用回去,這些石林未被風蝕還沒活動,只需要重新設個陣眼,機關便能再次啟動。”他道,同時不著痕跡放開了手中白皙柔夷。
小姑娘的手很軟,很干凈。
就該一直干干凈凈的。
便是要沾血,他在的時候,也不會讓她來干這些事情。
顧西棠站在那處沒動。
被男子松開的那只手,手背余溫尚存。
他放開她的時候,手指不自覺收了下,力道一收即放。
像是怕唐突了她。
又像是以此安撫她。
像是在跟她說,還有他在,不用她去殺人。
不用她沖出去擋迫近的危機。
他坐在輪椅上,背影看著并不偉岸,但異常挺拔。
那個后背,可依。
顧西棠垂眸,視線落在純白雪地,唇角忽而揚起,杏眸一瞬彎成月。
“九爺,你懂機關”她幾步橋跑過去,雙手自然搭上輪椅背,傾身至男子耳邊。
宴九尋到適合做陣眼的位置,算計牽動石林的縱橫網距,便著手設計陣眼,邊回答她,“略懂一二,小時候無聊,看過基本機關要籍。”
“你教我呀。我學過很多東西,制毒、煉藥、診脈、輕功武學、龜息泅水就是對機關術不通。”
“此前收到你來信,說弟弟想習機關術,我寄過兩本書籍。現在你也想學,我拿不出術籍教你了如何是好”
“哎喲,宴九,學會埋汰人了教不教”
“不教如何”
“毒老對此最有感觸,當年他不肯教我毒術,整整半年沒能吃好睡好。”
“”
“教還是不教呀”
男子失笑,“你這么厲害,我哪敢不教。”
燕一雙手抱臂杵在雪地寒風中,面無表情。
他莫名有種自己變得多余的感覺。
還有,小煞星剛剛說話那神態,是在撒、撒嬌
我的娘,嚇死個人了
設置好陣眼,宴九將陣眼上的小石柱微微旋轉,很快,周圍石林就傳出了回應。
咔咔聲不絕于耳,石林交錯變幻,越來越快。
又于片刻后,聲響盡數消失,石林的移動變成安靜無聲,輕易教人無法察覺。
“成了,走。”這次換成宴九帶路。
也不知道他怎么繞的,在頻有石林移來攔路的迷陣中,僅僅花了半盞茶功夫,就帶他們走了出去。
顧西棠回頭看向不斷變幻的石陣迷林,眼里涌出驚嘆來。
這個機關,至少能困住那些人一個時辰。
“九爺,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她問。
“不會制毒煉藥,不懂醫術。”
“就這”
宴九點頭,“就這。”
“繡花你會嗎”顧西棠好奇。
燕一一個趔趄,差點在雪地滑翔。
宴九忍笑,“會簡單的縫補。”
顧西棠輕咳,想起自己一手能將繡花針捏彎,遂不再問。
日后出門游玩游歷,帶個宴九,不憂不愁啊。
他們站在第四峰頂上的時候,被酷仔石陣里的火龍才稍稍往前移了些位置。
此時顧西棠已經沒了半點擔憂。
她覺得一個石陣不足以彰顯宴九的本事,所以沿途遇上的機關,她都叫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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