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兒笑了“你現在不就是這個家里的男主人嗎”
那不一樣。
程青枝漆黑的雙目陰沉的像黑沉沉的海面,海面翻浪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旋渦。
如今他幫松兒料理家務是以哥哥的身份,可松兒她終歸是要娶夫的,到時候她的身邊就會緊緊貼著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會有另一個男人幫她操持家里,幫她縫洗衣服,幫她做飯,幫她暖床。
再過幾年還會為松兒生兒育女
到那時,他又該以什么身份留在她身邊呢
程青枝緊握著拳頭,一種澎湃狂浪的力量在他的內心激蕩,吞噬一切。
這時,外頭想起一連串噼啪的鞭炮聲。
“不知不覺已經到午夜了。”程松兒站起身聽了一會兒“我也該去外頭放鞭炮了,哥,你要一起去嗎”
程松兒問他。
程青枝一直低著頭沉浸在陰沉彌補的旋渦里,直到程松兒戳了戳他的手,杏眸笑意盈盈“哥,怎么走神了”
程青枝這才抬起頭來看她,他勉強的笑了笑“沒什么,我跟你一切去。”
鞭炮掛在長長地棍子上,在程青枝手里舉著,程松兒則拿著火燭點燃了引線,霎時間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在火藥味里聲響炸裂。
夜沉沉、月皎皎,紅紙碎屑在紛紛慢慢的大雪里飛濺,程青枝與程松兒緊緊依偎在一起。
“哥,新年到了,許個愿望吧。”她說道。
程青枝看著她,在大雪中被凍得微紅的杏眸瑩瑩皎皎的望著他,笑意翩然,仿若大雪都能在她醉人的眼波中消融。
“好。”他答應著,睫毛顫顫。
程松兒也閉著眼睛開始許愿。
看著她閉上眼睛,程青枝喉結抑制不住的滾動,握著樹枝的指節控制不住的越收越緊,眼底情愫病態殷紅。
須臾,程松兒抬起頭來,看著程青枝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在夜色中亮的驚人。
她被看得心里毛毛,便問道“哥,你許的什么心愿啊”
程青枝笑了笑“愿望自然是不能說的。”
他向神明與妖鬼許愿,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要伴隨在松兒身邊,哪怕不得善終,哪怕、哪怕最后她要回到妖界,他也愿意剔下一身血肉賤骨,以肉身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