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銅被世子殺了”西川王甩袖將雙臂扣到背后,語氣憤慨。
黑衣人點了下頭,怯懦補充道“現下,世子已知曉曙粹沙場為交易地點了。”
“既來之則安之。”西川王露出冷笑,臉上怒色傾盡褪去,“你就隨世子行動吧。”
“是。”黑衣人沒有多問,答應后作揖退出了內帳。
一旁的柯宗遞給言宏一杯清茶,殷勤道“現下雖不能判斷阿鷹的忠誠,但至少世子是在劫難逃了。”
“明日阿鷹就要動身了,你盡快填補鹽官的空缺吧。”言宏緊握著瓷茶杯,像是要將茶杯捏碎,“世子,你成長了,但姜還是老的辣。”
帶貨當天,清晨陽光和煦。
訓練草場周邊的垂柳已吐出嫩芽。
官兵們排著整齊隊伍,揮舞著刀槍,聲勢浩大。
整裝待發的吉瑯櫻走進觀景亭,抱拳作揖道“西川王,小人已將車馬備好。”
話語期間,她用余光注意到了亭內被分別擺放的鹽箱。
“近期風聲緊,你此番出行要萬事小心。”言宏捋著胡子,眺望著場上官兵們,“為了安全起見,你運送右邊的那六箱就好。”
“是。”吉瑯櫻答應著,隨即并對著等候在亭外的惡俗小廝們揮了揮手,“兄弟們,來六人搬貨”
不一會,右邊的鹽箱全部被綁上馬車。
吉瑯櫻和言宏道別后,率領著惡俗小廝們走向通往曙粹沙場的山野小路。
日照正午,帶貨隊伍停歇在一棵大榕樹下。
謹慎的吉瑯櫻趁著新鹽官進食期間,悄悄打開了鹽箱
潔白細致的海鹽被替換成了雜質渾濁的砂石。
她緊蹙起眉頭,總覺的此事必有蹊蹺。
運送途中她全程監督,沒人能夠掉包海鹽。
那么,問題就出在準備海鹽的過程中。
而海鹽的準備工作,都是言宏親自完成。
他故意讓她運送右邊的假鹽箱,到底是何意
生意場講究誠信,他不可能忽悠禹國商販。
所以,曙粹沙場根本沒有買家
吉瑯櫻的眼里閃過一瞬擔憂,她匆忙跑到小油條面前,嚴肅道“歇息結束后,帶著隊伍走慢些。”
不明所以的小油條吃著燒餅含糊道“老大,那你呢”
“切記,走慢些。”吉瑯櫻拍了下小油條的肩膀后,便背上靠在樹根的長弓,獨自先踏上了前往曙粹沙場的路程。
如果按照她的猜測,曙粹沙場是錯誤的交易地點,那她刻意向言翊暴露出仲銅,反倒是好心辦壞事了。
聽信仲銅說辭的言翊一定會前往曙粹沙場,而言宏也一定會布設埋伏軍隊。
現下她的當務之急,是攔下言宏的埋伏軍隊,保護好言翊。
否則,她就無法憑借言翊的身份拉言宏下馬了。
熟悉山野小道的吉瑯櫻一路奔跑,她穿梭進雜草茂盛、荊棘遍布的叢林,硬生生闖出了條捷徑。
直到日暮西垂,吉瑯櫻聽到了軍馬行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