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昨夜做了個夢。”席景宥主動握上決泰的手,純真的雙眸熠動著星點淚光,虛弱的聲音更顯委屈無助,“夢中父皇和我說,如果遇到了困難就找決泰幫助。”
決泰愣了下,想起了先帝對他兄弟倆的提拔與愛戴,心底的愧疚不停翻涌。
可盡管如此,決泰還是狠心抽出了被席景宥握著的手,淡漠道“皇太侄,您好好休養。臣就不打擾了。”
是啊,識時務者為俊杰。
在亂世中生存已有太多苦衷和牽絆,昔日情誼只能緬懷,不能堅守。
席景宥看著決泰離去的背影,重嘆了一聲。
現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皇太侄,人是鐵飯是鋼,您不吃飯病是不會好的。”頗有醫術的決堯看了眼桌上涼透的飯菜,又走到席景宥面前,“除非,您根本不想好。”
小心思被戳穿的席景宥稍有慌張,他咬了咬干涸的下唇,急中生智道“本王不想吃那些山珍海味,本王想吃糖葫蘆,只要有糖葫蘆,本王就有力氣啟程了。”
說完,他就翻身背向決堯,試圖用孩子氣蒙混搪塞。
崎嶼王宮。
朝殿之上,氣氛凝重。
“荒謬”坐在王座的言翊板著俊朗臉龐,語氣憤慨,“孤貴為崎嶼王,憑什么要親自出關迎接禹國廢棄的皇太侄”
“殿下息怒。”齊正抬手作揖,態度恭敬,“以臣之見,殿下親自出關代表著崎嶼對禹國的敬意和禮貌,能夠鞏固我們崎嶼和禹國的關系。”
“倘若如此,崎嶼百姓會覺得孤是奉承禹國之人,齊愛卿還是先考慮禹國對我們崎嶼的禮貌吧”言翊聲嚴厲色地回駁,又刻意看向始終沉默言宏,“西川王,孤想聽聽你的意見。”
“以臣之見,殿下不必親自迎接。”言宏直挺起胸膛,聲音高亢。
“難得,西川王能和孤達成一致。”言翊欣慰地笑了兩聲,又再次板起臉龐,“孤對禹國的敬意只會在戰場上,退朝。”
“恭送殿下。”
眾臣共同作揖,待到言翊起身離開朝殿后,才各自作鳥獸散。
言宏冷哼了聲,將雙手背到身后,氣惱道“從王座上摔落斷掉脖子都不足以讓我解氣的家伙,居然敢自稱孤”
柯宗趕忙低頭勸慰道“西川王息怒,暗殺皇太侄的計劃”
“閉嘴”言宏高聲打斷了柯宗,他鎮定地左右看了看,宮人們都無動于衷。
意識到言辭不妥的柯宗縮起脖子,不敢再發話。
“沒剩幾天了。”言宏嘆出低沉的聲音,回身凝視向朝殿大門,“那傲慢無禮的小混蛋,暫且再得意兩天吧。”
天空久未放晴,崎嶼青山始終被霧靄繚繞。
屋檐垂掛的露珠悄然落地,言翊大步回到寢殿,焦急道“孤要出關迎接皇太侄。渠良快去準備孤的戰袍,戎耳去調遣騎兵隊”
“殿下,您不想樹立國威了么”戎爾提出質疑,想要阻止言翊出關。
“是啊,殿下怎么改變主意了”渠良也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