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被打入冷宮之后,消息閉塞,并不知道朝堂上斗得如何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整個北方好些地方起了戰事。
按葉氏的算計,只要司徒礫到了北疆,便可按兵不動,儲備實力。等司徒碧整頓好朝堂的事才顧得上北疆,彼時司徒礫至少有了自保能力。
上了公堂,陡然看見堂下受審的居然有自己許久沒見的兒子,葉氏大驚失色。
但這位女子先是茫然、失措、傷心、絕望各種神色變換,然后經一點點的恢復了平靜。
畢竟曾經是寵妃,而且一個女子也不怕在大理寺公堂能夠逃出生天,葉氏身上沒有繁重的枷鎖。
等恢復平靜之后,葉氏走到司徒礫面前,伸手撫了司徒礫的臉道“皇兒,當初母妃問你可曾想好了,是否當真要爭。你說想好了。那時候本宮就提醒過你,此一路兇險叢叢,且未必會有好結果。今日咱們母子淪落至此,自當接受。母親只望你莫要怨天尤人,留幾分骨氣。”
連顏濟滄都不經一凜。論智慧論氣度,司徒礫還真比不上他這位生母。便是淪落到今日田地,葉貴妃也配得上一句女中豪杰。
司徒礫卻滿臉的不甘,終于流下淚來“不,母妃,兒臣不甘心,不甘心吶司徒碧一個偽君子,無德無能,憑什么可以坐擁天下。若非少時父皇將賈赦指給他做伴讀,他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左右是必死無疑了,司徒礫不再掩飾對司徒碧的鄙視。
司徒碧勃然大怒。
顏濟滄也嚇得連拍驚堂木“大膽礫親王不得胡言亂語”
現在司徒礫尚未被逐出宗族,不管他們兄弟之間咬得多厲害,在顏濟滄眼里,司徒礫還是親王。
案情繼續審問。
其實這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所謂審問,無非是左寒松補充一些他運籌帷幄,挑撥得天下大亂的細節。佐證在座的各位在老夫面前都是棋子罷了。
葉氏原本已經接受一敗涂地的事實,當得知江懷壽乃是左寒松的弟子之一,自己母子也被利用之后,終于還是崩潰了。
這個見到親兒子在堂下受審都沒流淚的女子,終于哭出聲來“皇兒,究竟是母妃害了你。當初,我就不該支持你爭奪皇位。若是母妃多勸著你些,咱們母子遠離紛爭,或許現在還能母子和樂。”
接著葉貴妃擦干眼淚,瞪著左寒松,厲聲道“江懷壽呢怎么,難道是他將你賣給了賈赦,所以你被捉拿歸案,他卻逍遙法外”
左寒松說了那么多,本就是想引出這個話題。于是左寒松道“是啊,我也想問各位,江懷壽呢彼時老夫隨司徒礫出征北狄,江懷壽留在居門城攔截賈赦。賈赦既然能平安通過居門谷,還從北疆入北狄,突襲司徒礫,證明江懷壽要么死了,要么落在賈赦手里。可是他居然沒對你提一聲么司徒碧”
司徒碧登基了,但是左寒松對太上皇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對司徒碧直呼其名,這是明晃晃的挑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