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丞相道“回皇上,臣以為一僧一道案乃是刑部主審;巖親王案是大理寺主審,這回南下查辦甄家、王家一案,由都察院總攬,刑部、大理寺、戶部、京營各派官員協同。”
查辦大案、要案本就是三司分內之事,且三司共同參與三件案子,各主審一件,可以說是公允之極。蘇丞相這話自然附議的不少。
接下來便是推選南下辦案的具體人員。因京城也有大案要辦理,一直參與巖親王案的總攬是不能南下的,但是各部院參與巖親王案的骨干中抽掉數人南下卻極合適。
正如蘇丞相所言,江南甄家、王家的案子可以和巖親王謀逆案并案,那么有熟悉巖親王案的官員參與,更容易厘清江南盤根錯節的案子。
另外,李宜山提的需要有一人不徇私,身份重,壓得住江南官場眾人這一點也極為重要。
賈敬走出班列道“啟奏皇上,臣以為皇上派出巡按隊伍代天子巡狩,地方官員豈敢不服若是擔心地方官員因品級自重,不服督察御史,可賜督察御史尚方寶劍。”只要能將忠順王按在京城就行。
賈敬此諫言也被致和帝采納了。皇室宗親徹底被排除在這次南下隊伍之外。
定了依舊是三司為主辦理甄家案子后,各部院為了自己部院的利益最大化,也會在辦案人員的派遣和權利分工上據理力爭。
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后討論出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這支南巡隊伍相互制衡,張修和李宜山的門生皆有人在列,倒也沒讓誰一家獨大。
至于京營,現在京城里都還在四處捉拿亂黨,新上任的京營節度使賈敬是不能親往的,但賈敬作為京營節度使,派誰南下倒還做得了主。
京營南下的一支隊伍乃是賈代化舊部,便是當初圍困王子騰府,又在巖親王謀逆案中第一時間切斷巖親王和前線聯系那支。帶隊的校尉名叫寇浪。
當然,剛經歷了一場謀逆,不管文臣還是武將,致和帝都將制衡發揮到極致,京營還有另一名南下的校尉名曰孫紹祖。二人中以寇浪為主,孫紹祖為副。
既定了南下人等,朝會便散了。這次散朝之后,致和帝直接命戴權將蘇丞相請去了上書房。
致和帝先將內侍打發了,又給蘇丞相賜坐之后問“關于張太傅之事,蘇卿有何看法”
蘇丞相為人持重,但能做丞相的人,天然就會平衡各方關系,自然也能看出這等官場傾軋“臣覺得有人推波助瀾。”
這看法倒是和致和帝一致,致和帝道“李宜山到底心急了些,可惜了張修此次名譽難以挽回。蘇卿覺得此事是李宜山一手推動,還是另有指使”
這問題就難以回答了。蘇丞相遲疑片刻,道“回皇上,此事臣不敢斷言,但是臣以為此事發生后,另有人落井下石。”
致和帝又問“和忠順王是否有關”
一國國君和一國丞相,誰也不傻啊。前幾日就有人鋪墊,今日朝會上抓著張修不放,接著將矛頭指向了江南官場。而這時候,有人提出讓忠順王作為南下巡按的總攬,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要說忠順王有什么狼子野心,致和帝登基這幾十年他都極本分,專愛養些戲子優伶,還和武官走得不近。沒有兵權支持,他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