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在憂姬聽到這個問題時,第一反應竟然是迷惑。
不是因為提出問題的人是素昧平生的對手,而是因為她發自內心地認為這是一個沒有必要存在的疑問。
自從里君成為咒靈的那一日起,憂姬就仿佛剔除了她個性中基于繁衍的“愛情”,緊接著,她不得不從族群和社會中剝離,徹底失去了曾經的歸屬。
漫長的孤獨讓憂姬極度渴望著認可與同伴,也許正是這一渴求混淆了單薄的“喜愛”。
憂姬愛著這個世界,這是毋庸置疑的,她愛著這個有著花和蝴蝶的世界,即便她永遠回不到過去,但她知道父母和妹妹正在茫茫人海中,就像是攀上樹木的夏蟬不會忘記留在泥土中的蟬蛻。
但是
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憂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費力地回憶往昔,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里君。
可是祈本里君,這個曾與她互許婚約的少年早已死去,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長大,他永遠留在了那一年的春日。
事到如今,那無法從詛咒中解脫的靈魂也已經成為了憂姬的一部分,它流淌在她的咒力與魂靈中,不分彼此,親密無間。
所以“喜歡什么樣的男人”這樣的問題,憂姬不會回答,她找不到答案,她甚至感到討厭。
于是在長久的沉默后,憂姬就這么如實回答了“我不知道,就和大家喜歡的一樣吧。”
一旁的秤金次“”
秤金次的視線落在憂姬無名指的戒指上,隨后又轉到東堂葵的臉上,最后又挪回到憂姬身上,他看起來非常迷惑,而夜蛾正道則與他保持著高度類似的表情。
東京都校的各位倒是沒注意到憂姬是個已婚人士,他們各有各的尷尬,尤其是庵歌姬,她的臉上幾乎是一片空白。
唯一清楚一切內情的五條悟這回倒是安靜下來,生怕會破壞這場有趣的問答,他盯著憂姬的影子,眼罩遮住了他雙眼中的興味。
至于提出問題的東堂葵這位本來就一臉兇悍的兄貴,此時正因為這個敷衍的答案而變得更加恐怖
他雙目圓瞪,眼白中血絲蔓延,面龐和外露的皮膚上青筋暴起,整張臉都猙獰地扭曲起來,好似連他的傷疤都因此而皺縮了一些。
在這樣的視線中,憂姬能感覺到里君的躁動,它本就被古怪的問題激怒,而現在接收到了來自東堂葵的情緒波動,于是它理所當然地翻騰起來,在憂姬的影子中鼓噪,想要沖出來把這冒犯憂姬的家伙撕成兩半。
“最糟糕的回答乙骨憂姬。”東堂葵終于說話了,他盯著東京校的兩名學生,近乎咆哮,“最糟糕的回答比最差的品味還要讓人失望你們東京咒術高專”
“別看我,你的品味才是無趣至極。”秤金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火上澆油地道,“我喜歡紅頭發的女人,不高不矮,脾氣不好,喜歡吃蔬菜天婦羅。”
站在憂姬身前夜蛾正道一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即沉痛地望著秤金次。
京都方,那位拿著掃帚的金發女生已經開始戰術后仰了,她頭一次見到敢給東堂葵x挑刺的豪杰,連帶著她身邊的陰陽師少年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東堂葵環抱的雙手已經放下了,隨著手臂打開,他虛虛地張開五指“啊宰了你。”
京都校的老頭子校長也微微抬起了頭,他捏著拐杖的手青筋崩起,而庵歌姬則臉色大變“東堂”
憂姬掀起眼簾,安靜地看著這位京都校的東堂葵,繼續壓制著影子中的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