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語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來嚴謹的沈筱云居然也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一定會死的很難看!”藍衣男子臉色鐵青,似乎已經想好了怎樣處置宗凡。
不再猶豫,宗凡的拳頭猛地一攥,一股無形之力頓時將自己的視線從女孩兒身上移動了開來,他的眼中精光一閃,眾人似乎都是被他的眼神所牽引,他們的目光竟是不由自主的從女孩兒的身上挪到了他的身上。
田不語也是微微的一凝,他發現宗凡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種氣質似曾相識,他好像只在他的師傅身上見到過,隨即田不語否定了這種感覺,畢竟宗凡只是一個門外漢,與他師傅那樣的八品靈器師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宗凡跨步走到一個鐵錘前,他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牢牢的攥緊了重錘的手柄將鐵錘掂了起來,然后他又松開了手柄,并向著錘柄的端部挪了數寸!這意味著,宗凡需要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力氣。
宗凡的手臂緊緊的貼著鐵錘之柄,顯然他在尋找鐵錘最佳的切入點,很快他的手牢牢的鉗住了錘柄,手臂也緊緊的壓住了錘柄,這使得他與這把鐵錘的契合度已經達到最佳。
宗凡將鐵錘掄了起來,速度并不是很快,但眾人分明感覺到了一絲風聲,這絲微風吹拂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上,吹進了他們的心里,他們已經不自覺的被鐵錘牽住了心神。
鐵錘最終被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然而宗凡的鐵錘并沒有猛的砸向鐵塊,而是被他控制著下落的速度,鐵錘與鐵塊一觸即分,它再次被掄了起來!
“這小子,在搞什么。”
如是三次,宗凡那略微緊繃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他笑了,那絲笑容如陽光普照般灑在煉器殿的廣場上,灑在了眾人的臉上,灑在了那把黑色的鐵錘上。
幾乎與此同時,南宮輕舞也睜開了她那勾魂攝魄的雙眼,她的雙眼電芒更足,魅力更大,一瞬間把五百雙目光全部牽扯了過去!
“鏗!”
重錘落地,重重的砸在了鐵塊上,火花飛射,連帶著周邊的空氣都是突然扭動了起來,散發出奇異的光暈,眾人的眼神便是再度被宗凡牽引了過去,他們明顯的感覺到了地面在震顫,那種震顫和著他們的心律,產生了巨大的共鳴。
這時的南宮輕舞極為迅速的瞄了一眼宗凡的方向,然后左手把大錘向空中輕輕一拋,右手赫然多出了一把劍,劍尖直指大錘,“唰唰”的雕刻了起來,這個舉動讓眾人詫異無比。
難道通過雕刻也能通過外門弟子入門考核嗎?
“唰!”
南宮輕舞的劍猶如蜻蜓點水,不斷的雕琢在鐵錘上,一時間鐵屑飛舞,火花四射。在南宮輕舞那隨風飄舞的白色長裙襯托下,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鏗!”
眾人就像是著了魔,宗凡每一次重錘落地,都會將他們的目光吸引。而南宮輕舞的舞劍又像是天女散花讓他們陶醉其中而不愿清醒,就這樣他們的眼睛頻繁的往返于兩人之間,不愿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掄錘和舞劍的雙重感染下,眾人突然有了一種異樣至極的感覺,仿佛那掄動鐵錘的并非宗凡,而是他們自己!
忽然的,他們的靈魂又附身于南宮輕舞身上,用自己的雙手鐫刻著樸實無華的鐵錘。
那錘頭仿佛是一個舞動的精靈,在飛快的上下飛舞著,錘柄與手臂緊密貼合在一起,傳遞著一種穩定至極的力量,這種力量拿捏的非常精準,使得每一次的錘擊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的誤差。
那柄劍不斷的揮舞著,仿佛變身成風的使者,每次與鐵錘的碰撞,都會激蕩起沁入心扉的鈴音。
慢慢的,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錘柄被朦朧所淹沒,只剩下那黑色的錘頭,在一種無形的牽引之下,不知疲倦的起落著。漸漸的,他們分不清哪個才是錘聲,哪個又是劍聲。
這種起落像極了大海的潮起潮落,潮起時力量聚集,匯聚勢能;潮落時洶涌澎湃,釋放動能,這種能量的轉化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的冗余與浪費,完完全全的散發著一種原始的自然屬性。
那跳動的錘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更是像極了一團跳動的火苗,空氣被火苗排擠開來,將那一團火熱不斷的蕩漾在遠方。
那懸空之錘錘隨劍動,逐漸被雕刻出一抹朦朧的雛形。南宮輕舞的劍在動,而她的身體更似那搖翅蹁躚的驚鴻,不斷的飛向人們的心中。
眾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融入了這種奇異的意境,他們聽到的不是那單調而煩躁的捶打聲,而是一種優美的旋律,這種旋律毫無阻力的進駐了他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