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倒沒往何似飛離家出走這方面想,畢竟何似飛拎的包袱那么小,看起來也極輕,不像能裝行李的樣子。
但他從小在家里就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外加何似飛眉目漂亮,陳竹一直以來都把他當弟弟照顧。這會兒便下意識要追上去。
結果陳云尚這個點也醒了,瞧著他準備出去,叫住“陳竹,半下午的,正熱著,你要干什么去”
陳竹自然不敢說他想去看看何似飛怎么了。
他靈機一動,說“我準備給您打水洗臉。”
陳云尚剛睡醒,站在窗邊,只著中衣反正這院子里三個少年,唯一一個陳竹是哥兒,還是他的人,自然不用顧忌。
他從不懷疑陳竹對自己撒謊,道“好,你去水井打水罷,缸里的水定然都被太陽曬熱了,洗臉了人也不清醒。”
陳竹連忙答應。
等他拎著水桶出門,已經不見何似飛人影。陳竹在附近的幾個岔路口都瞧了瞧,還是沒看見,只能作罷,給陳云尚打了冷水回去洗臉。
何似飛自從知道陳夫子那兒不能旁聽后,其實從來就沒想過從高成安這里再去獲得什么學習途徑。他這個人從小在末世長大,經歷了各種別人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最后卻改口的事情,對此早已習慣。
不過,何似飛并不是習慣了失望,而是習慣了靠自己。
他相信事在人為,他自己有手有腳,會雕刻,還會認些字,他先賺些銀子,然后再慢慢找念書的機遇。
何似飛剛才之所以不說寬慰高成安的話,就是因為他想要自己出門一趟。雖說他可以去找高成安告假,但說個告假逛街,感覺怎么聽怎么不靠譜。
而如果不要高成安準許的話,何似飛只能在高成安早晨讀書的時候再去逛街買東西,但那就得等到明日早上了。
何似飛今日下午才將十二生肖雕刻好,自然是想早點賣出在這沒有互聯網的時代做生意,想要賺錢,就得打個時間差,越早越好。
他腳步不停的朝著記憶里那家木雕店走去。
不同于上一次來得時候冷冷清清,今兒個木雕店里幾乎擠滿了人,何似飛站在門口,抬目一掃,看到一大半都穿的是綾羅綢緞。
何似飛腦袋里反應出七個字有地位的有錢人。
定然不是普通商賈。
畢竟本朝律法,商賈之輩不得穿綾羅綢緞。
小二已經忙得腳不沾地,然而找他詢問價格的顧客還是一個接一個。小二說得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個人切成八個來用。
何似飛心里慶幸自己來得早,不然等到明兒個,這些有錢人們指不定都買到了心儀的木雕,打道回府了。
一位站在柜臺后,穿著看起來比小二好不少,但卻沒達到綢緞地步的男人瞅著門口的何似飛,招呼他“小公子進來可是找人的”
掌柜的瞧見何似飛就有點頭疼,心說里面這些客人們為了買木雕連娃娃都不帶了,沒看到小娃娃這一臉茫然的在人群里找爹么
前些時間芒種,載客的船夫基本上都得幫著家里收稻子,最近他們才得了空閑,開船在幾個縣城間載客。
這不,外地來的有錢人立馬就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