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好嘞,公子稍等。”掌柜并無不悅,立刻招呼著小二端了餐盤下樓。
何似飛此番算是在府城出了點小名氣。
稍后掌柜再送飯菜上來時,還帶了一封請帖邀請他參加海棠詩會,落款是行山詩社。
何似飛初來乍到,對府城文人的派系并不了解,不過他們木滄縣那彈丸之地都有縣學流派、散學流派等,這行山府的派系定會更加紛雜。
就能現在他手里的這封行山詩社的請帖來說,就比何似飛在縣城見過的都要精致秀美。仿佛為了應那海棠詩會的景,里面還夾了一朵淡粉色的海棠花。
一看就是個財大氣粗還頗有情致的詩社。
首次相邀,拒絕推辭就有些不給面子了,何似飛詢問了掌柜的這行山詩社的位置,寫了封回帖,出錢請客棧伙計送過去。
伙計撓撓頭,笑著說“公子,您放心,我認得路的。您和隔壁那位公子,都收到了行山詩社的請帖,在您來的前一日,我剛給隔壁的公子去送了回帖。”
“勞煩小哥了。”何似飛笑著說了句,隨后就回房關門。
正在房內收拾自己銀針的喬影本以為這少年會說出什么“這就有緣分了”的話語他是覺得大家挺有緣的,同為外鄉人,卻住在同一家客棧的隔壁兩間,還同時收到行山詩社的請帖。
再加上他是看著那少年下樓去為無辜百姓發聲的,對這少年印象本來就挺好。
喬影這人,一向覺得看順眼的人與他有什么相同東西,那就是緣分;看不順眼的人得到了與他一樣的待遇,那就是狗屎。
可隔壁那少年對此卻并沒有任何反應。切切實實的當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這就讓喬影的心態有點微妙了。
他午間還覺得自己和隔壁那少年配合的挺好來著。一個動手一個動口,結果到頭來只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隔壁少年甚至壓根都不知道他出手了。
雖說做好事不留名才有君子之風,但行完好事卻被人完完全全忽視,還是讓喬影心有不甘。
可他又不能做什么,難不成傻乎乎的去敲開對方的門,告訴他是自己讓那馬停下來的
這種事兒喬影做不出來,只能咬著牙去洗澡睡覺。
翌日,何似飛按照以往的作息起床,先在吃了點東西,練了半個時辰字,又做了六十個俯臥撐,這才開始溫習自己的功課。
其實他原本不用這么早來府城的。
就如同那船家所言,府試時間在四月中旬,他完全可以四月初再與朋友們結伴出發。
但老師接連收到京城密報,前幾封說陛下龍體欠安,可能會在兩個月內馭龍賓天,最近一封則是說,陛下已經完全撐不住了,太子已經開始執掌朝政,可能十日內便會傳來消息。
當時何似飛還比較驚訝,因為據他那一點微末的消息,得知這位陛下在位時間恐怕還不滿十年吧。
怎么會這么快
余明函對何似飛的訝然并不奇怪。木滄縣太偏僻了,許多消息傳到這里來都變了味道。
就比如何似飛,他只知道這位皇帝在位時間短,但名聲挺好。就拿六年前木滄縣一帶的洪水事件說吧,在這位陛下的安排下,搜救開展的十分妥帖,被救下來的災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若當時換個殘暴點的君王來,底下官員再一層層克扣賑災銀兩,何似飛估計是活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