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專門再想寫一首同樣場景的詞,下筆就難以找到感覺了。
前一日何似飛睡得晚,翌日便在馬車里休息了半日,用過午飯后,在馬車里窩不下去,便出去同鏢師一起趕車。
他在縣學學了點駕車手段,但總歸自己沒練過,現下看看鏢師駕車,何似飛覺得有助自己重溫鞏固駕車技巧。
他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沒有要求說自己去駕車,畢竟騎馬他還算是掌握了的,駕車么萬一車翻了,他這會試還考不考
鏢師跟隨了何似飛十來天,對這位解元公子隨和且不驕矜的脾性頗為喜歡,主動道“公子,您身邊怎么不帶一個書童”
他可能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突兀,解釋道“就是,我看其他讀書的公子,身邊一般都會帶一個小廝伺候自己。讀書人的禮節很多,各種收發拜帖,整理內務什么的小廝來的話,是不是會比較方便”
何似飛道“以前是沒有合適的,去京中再找吧。”
鏢師以前是戍邊的將士,因為腿傷退了下來,但對于找小廝還是算是頗有了解。
他道“我聽旁人說,找小廝最好要找跟自己同鄉的,這樣自己日后在京中遇到自己的同鄉好友,小廝打點起來也方便。當然,這是我聽說的,解元公子”
何似飛笑道“無妨,萬一我能在京城找到一個和我同鄉的呢”
鏢師趕緊道“也是,京中那么多人,一定有不少與公子同鄉的。”
何似飛沒說的是,他老師給他介紹了一位書童,是老師當年一位好友的曾孫。
據說,老師那位好友也是木滄縣人,跟他一道考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兩人感情甚篤。這位好友當年其實應該算考中了進士,但因為一首狂妄的詩詞,被陛下臨時抹去他的名字,一生仕途無望。
后來靠寫詩賣畫賺了點錢,在京中和別人合買下一處院落,娶妻生子。
不過,可能因為仕途抑郁,早在三十年前便去世了。
余明函為好友的離世難過了許久。但因其已經離世三十年,兩家交流逐漸就淡了。
只是最近好友的兒子寫信給他,說家道中落,他兒子去年因為天氣太冷在外做工,給凍死了,膝下只剩一個十三歲的孫子。最近他們這房子要拆了,他家沒錢改建,只能領些許銀子。而領到的銀子在如今四十年后的京城已買不到房子,單間都買不到。他擔心自己死了,沒人照顧孫子,孫子守不住這些錢,最后落成了流民。
現在寫信只是想問不知余老身邊還缺不缺小廝,求余老收自家唯一的孫子為小廝,只要賞孫子吃的、住的,讓他干啥都行。
余明函去年四月去過好友家里,只見他們一家三代,四口人還擠在好友買的那間房子里,心生憐憫,便給了他們一些銀子。還說要是生活實在困難,可以給他寫信。
沒想到這么快京中就有變動了。
余明函覺得這家人的品行都挺正派要是走歪門邪道的話,在京城根本就守不住這房子。
畢竟他們家人丁稀少,斗勇斗狠怎么可能斗得過那些世代蝸居在京城的人
只有一直正正經經安分守己的呆著,能隨便碾壓他們的看不上這種小嘍啰,其他欺負上門的可以直接去找負責治安的官爺,方可保全這三分地。
余明函給何似飛說了,要是那小孩子品行端正,為人機靈,收下當下書童也不錯;但如果品行一般的話,就給他送回木滄縣來,到底是好友的曾孫,他養著便是。
何似飛答應了老師,拿了那家的地址,打算在京城落腳后,再去看看小廝。
因為這件事,何似飛便想到房子的事情。順便問了下老師京城的房子價格幾何。
余明函直接道“你那些詩文的潤筆費恐怕不少,但在京中買房子,還是想得太早了些。我最近對京中房價并無了解,但估摸著,像你現下所租院子那樣一進的,應該得三百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