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野“哦”一聲,迎著夕陽,跟著岳魚七往回走,“師父,我們有刀有劍,為什么還要撿石子兒菖蒲做兵器呢”
“大市鎮多禁兵刀,你一個平頭百姓,身上最多藏一個匕首,真跟人打斗起來,哪這么巧有稱手的兵器,自然是身邊有什么用什么。記住了,萬事萬物相生相克,以柔克剛,以剛破柔,花葉枝條、乃或是鍋碗瓢盆用好了,未必比不上刀劍”
青唯怔忪一剎,口中喃喃溢出兩個字“師父”
然而與人拼斗時,最忌分心,青唯這么一分神,長鞭的力道盡數被柳條卸去,下一刻,岳魚七倒抽柳條,鞭子就落到了他手里。長鞭易主,頃刻猶如活了一般,猶如吐信的毒蛇,徑自擊向青唯的面心。
“小野當心。”謝容與先一步反應過來,拽住青唯的手往后急退,手中扇子抵住鞭尖。
鞭子被擋了來勢,稍稍后撤,猶如吊在半空的蟒蛇,蛇頭凌空拐了個彎,隨后血口大張,再度襲來。
青唯得了這么一刻喘息,也回過神來,她足尖在地上一踢,挑起一塊堅石,勾手凌空接過,砰一聲再度打偏蛇頭。
鞭身回縮,那頭傳來一聲輕笑,“丫頭,以柔克剛,以剛破柔,學得還不賴。”
值房中的燭燈適時燃起,尹婉端著燭臺出了屋,青唯借著燈火望去,只見岳魚七只身立在一根細枝上,如同世外劍仙,經年過去,他幾乎沒怎么變,長眉星目,就連左眉上那道凹陷的疤痕都是老樣子。
謝容與立刻收了手,“岳前輩”
“師父,當真是您”青唯也道。雖然心中已有揣測,然而真正見到,多少還是不一樣。
青唯心中激悅難耐,她不管不顧,足尖在地上輕點,也要縱上枝頭。
岳魚七一驚,立刻從枝頭上躍下,退到值房前,斥她,“你當自己是只蛾子,見人就往身上撲多大的人了都。”
他目光掠過院中的謝容與,“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值房的四角都有燈臺,燈火朗照,房中亮得如白晝一般。
岳魚七大馬金刀地在桌邊坐下,看向謝容與“小子,你一個人來的沒讓你那些鷹犬跟著”
謝容與道“是。我猜前輩對我并無惡意,加之您又認識漱石,所以獨身前來與前輩交涉除了小野,她身份有異,晚輩一直讓她跟在身邊。”
他說著,對岳魚七是以一揖,“不知是岳前輩到此,此前多有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岳魚七本來還在計較他喊青唯“小野”,見他態度謙和有禮,反倒不好多說什么了。
“師父,您怎么會在東安”這時,青唯道,“我找了你好幾年,我還”
“快打住吧”岳魚七冷笑一聲,“你還有心思留在我身上辰陽的燕子倒是記得年年春來廊下筑巢,我養的鳥兒早不知道歇在哪家裹了金的檐頭上了。”
青唯聽了這話,愣了愣,似乎沒明白他冷言冷語地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