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冷。
“你為什么會跑到我這里啊,多虧了渡邊先生知道地址,現在問你你又什么都不說。”你哈了口氣,嘴角溢出白霧,“平安夜驚喜嗎,再加點糖果就直接變成不給糖就搗蛋了。”
你牽著夏油杰的手,具體來說是扼住大男孩的手腕,一馬當先走在前方,嘴里咕噥著這些天的所見所聞。
“真是和五條君一點都不一樣”
有幸見過醉酒五條悟的你如此感慨,那整個教室的桌椅都漂浮的情景實在是不堪回首,跳上講臺抄起掃帚唱歌的白毛dk照片永遠流傳于大家的手機相冊中。
黑發少年沉默地聽著,在你真的順了對方的意,和他一起踏上回家的路后,原本詞匯就匱乏的夏油杰更是一句話不說,乖巧地任由你拉著自己的手,跟在你身后踩雪。
積雪厚實,就算在街道上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每走一步腳底都會傳來嘎吱嘎吱的雪粒。
“平時就什么都不說了,現在喝醉了更是徹底閉麥。”你搓了搓鼻子,有些惱夏油杰的沉默,這會讓你想到那絕不會發生的悲劇,想到那遙遠的苦夏。
“有什么事要和五條君說,和硝子說。”
不要沉默,夏油。
“不能憋著自己鉆牛角尖,你是特別重要的人。”帶了幾天孩子的你下意識苦口婆心,對著手機里的導航走過街頭拐角,邁步跳上霜白的階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們會難過,你家人也會難過”
人在勸說他人時總有無窮無盡的道理。
“還有,你已經非常厲害了,夏油君最厲害了。”
請不要為追不上五條悟的實力而苦惱。
白雪皚皚的世界安靜到窒息,路燈連綿的光暈蔓延至遠方,如小舟般沉默于盡頭的黑暗。
再有兩個轉彎他就要到家了。
如果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就好。
那你就能一直牽著他的手往前走,無名指的紅線因相依而淺淺下垂出圓潤弧度,是張手就能與你十指相扣的距離。
夏油杰聽著前方那人的絮絮叨叨,酒精麻痹的大腦齒輪嘎吱嘎吱旋轉。
心臟的跳動,少女的喘息,飛雪著陸時悄無聲息的吶喊。
你飽含擔憂的愛意咕嚕咕嚕浸泡咒靈操使的思維,也許是因為他此刻混沌懵懂的模樣,一些平日里你絕不會說的話此刻也冒了出來。
你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夏油杰是特別重要的人。
大度的善惡指針突然不想再做個眾人眼中靠譜成熟的人了。
他憑什么一直冷靜,他憑什么一直旁觀。
他憑什么、一直忍耐,一直包容。
“那你呢。”
突兀地,一直沉默的黑發少年開口。
掌心中的手腕翻轉,擅長體術的咒術師反手拉住你,骨節分明的手指嵌入你的指根,再不由分說地一點點深陷,直到全部填滿。
原本飄蕩自由的紅線也因這動作而糾纏于交錯的十指間,赤色的紅似被利器割裂的傷口,縱橫貫穿于你們兩人之間。
死結。
“你沒有什么想要的嗎,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你為什么在一開始就對我們抱有那么大的善意”
有風拂過。
不知不覺,雪停了。
夏油杰很少那么咄咄逼人,那些被少年溫柔所遮蓋的關于你的疑惑通通被酒精逼得冒泡,扼于咽喉的話語終于吐露。
“你、你也是”
咒靈操使抓住你的手,死死地、用力地,像是如果他不竭盡全力你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他張嘴呢喃著什么,宛如干渴于陸地的游魚,迷茫地做著無用功。
你也是重要的人。
夏油杰心里想著,但到底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