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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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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醒來時渾身酸痛。
若是要形容,只能說是被夜蛾正道懲罰打掃了整個高專的痛苦程度,并且是不借助咒靈一點一點拿掃帚掃的那種。
在外咒靈操使在家乖巧兒子的夏油杰在睜眼后麻木地盯著天花板吊燈,透過輕薄窗簾層層蕩漾的光波海浪般倒伏于雪白天花板,用令大男孩痛苦面具的刺眼告知腰酸背痛的咒術師,現在絕不是稱得上早的時間點。
幾點了
這個問題在頂著頭亂糟糟黑發的夏油杰摸索枕邊,瞇眼打開翻蓋手機后有了答案,大大的13:32砸在了作息規律的優等生臉上,驚地某人下意識合上手機,再小心翼翼重新打開瞥一眼時間。
很好,沒錯。
他的確是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半。
“怎么回事”
黑毛狐貍大為震驚,黑毛狐貍極為不解。
黑毛狐貍翻身下床踩著棉拖鞋,十幾歲的大男孩拖沓腳步慵懶沙啞地喊著家里的大人,疑惑為什么沒人叫他起床。
以及昨天被親爸灌酒后到底被指使著干了多少家務活,才會讓現在的他比打了特級還累。
夏油宅一共兩層,二樓與一樓之間由鋪了木板的樓梯所連接,拖鞋踩上會碰撞出清脆的啪嗒聲。
尚且屬于睡醒后懵懂期的夏油杰粗暴地捋了把頭發,讓本就凌亂的黑發雪上加霜,亂糟糟的垂于肩頭,隨著主人一同有氣無力地打哈欠。
夏油杰腦中突兀浮涌出模糊的記憶碎片。
雪夜,寒風,飄渺的紅線。
溫馨寒冷的燈光,活潑明黃的傘,女孩無奈拖長的尾音。
夾雜在風雪中的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以及你從四樓探出腦袋的可愛模樣。
那是什么。
酒精作亂的奇怪夢境嗎,因為一直擔心你獨自在外的安全,所以連夢里都想著把你打包帶回去嗎
不像某個還沒開竅的摯友,夏油杰對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理智冷靜慣了的咒靈操使對自己夢里的荒唐行為進行了一波批判。
就算是夢,也不能做出凌晨像個變態般守在你家門口,還強行把你抱在懷里貼貼,口口聲聲說要把你帶回家這種事情啊
過分,太過分了。
少年以指節揉酸脹的太陽穴,母親習慣開窗通風,金色陽光踱步于客廳瓷磚,張牙舞爪地侵略最后幾節木制臺階。
客廳電視放著前夜的節日綜藝,五顏六色的彩帶迸濺,圣誕歌與表演節目的陌生明星交織成令宿醉夏油杰耳目茫然的雜音。
“媽,怎么不叫我起床啊”適應光線的眼睛微閉再睜開,夏油杰打了個哈欠,目光從隨風飄蕩的窗簾轉移到餐桌一角,“還有昨天爸爸到底給我喝的是”
衣著不整的優等生停住了。
穿著小動物睡衣的鹽系酷哥保持打哈欠的姿勢,舒展到一半地伸懶腰也被按下暫停,滑稽地凝固于空中,雙臂欲伸又止。
青春期少年夢里的小姑娘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噸噸噸牛奶,唇邊沾了圈乳白奶漬,面前擺著本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相冊。
在把醉狐貍送回家后,就被夏油夫婦熱情招待乃至于過夜留宿的你端坐,打量這個漫畫中沒有涉及的家庭,以及醒來后夏油夫人笑瞇瞇遞過來的相冊。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大腦震蕩的咒靈操使從喉嚨里擠出疑問,手下意識抓緊樓梯的扶手,可憐的扶手差點命喪于小主人之手。
明明是罪魁禍首,卻一副完全不能理解你為什么會出現在他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