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休慌。”雷橫急著招呼人馬據守,草草安慰宋清一聲,便奔到鄉兵亂從中大吼大喊。其本人在這鄉勇當中頗有聲威,不多時還真鎮定了下來。
只是薛永此行僅是虛張聲勢,就在眾目光都被北寨的遇襲給吸引的時候,西寨也響起了大亂。薛永只是出一都兵力來騷擾北寨,這西寨也是出一都兵力。
此起彼伏,鑼鼓喧天,旌旗吶喊。三起三落之后,便是黨世雄也咒罵一聲,自返回營帳中休息去了。
梁山賊這明明就是故作騷擾,有意疲勞宋軍。可即便如此,黨世雄也沒有下令人馬出擊。如是因為他心中清楚自己手下人馬的素質,作訓欠乏,不管是禁軍還是鄉勇義軍。若是黑夜里引軍出寨驅敵,猛地遭受襲擊,休管對方有幾多人馬,就有可能是一觸即潰的局面。
黨世雄當然不會出寨。
一切就等白日。
薛永以都為單位,輪換作戰,鑼鼓吶喊聲急。等到陸謙帶兵在宋軍營地外五里處,悄無聲息的偷偷上岸時候,宋軍營寨中的一干人物還無人知曉呢。
六個滿編營加親衛營、醫護營,三千余人,遠遠的繞過了宋軍營壘區域,在后者東寨更東五六里處停下。陸謙留親衛營和兩個滿編營把握在手中,其中就有李逵、項充、李袞所部,余下的四個滿編營呈一弧線,如是一張反弓,從東向西籠罩了大半個宋營。
諸多人馬到位之后,就席地而坐,靜靜的等候著天亮。
包括那西面水上的水軍營,半絲兒燈火不見點亮,眾人閉口無聲。直到破曉時分,陸謙才傳令叫士卒進食。那卻是早就有后勤備好的飯團,里面裹著咸菜丁、肉條、魚肉松等。
每一天的黎明前夕都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時候,因為這個時間點天際一點星光也沒有了,地面又沒有亮光,自然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在中國,這個時間點有一個特定的稱謂--旭暗!
薛永留一個都的人馬在西面虛張聲勢,另外引著余下人手向著東方汶水岸畔摸去。短暫的驚呼聲后,就是激烈的鑼鼓聲響,一處處火光在船頭亮起,一蓬蓬箭矢直管向黑夜里射去。
黨世雄第一時間接到了報告,梁山賊在做了半夜敲鑼打鼓的無用功后,終把矛頭對向了拖后的后勤船隊。可他也并不怎樣擔憂,后勤船隊左右都有營壘掩護——對岸的禁軍營和東寨,賊人想要貼近了去廝殺,可不容易。
那東寨的兵力足足有五百人,為州府繼任的觀察錢猛領兵。
薛永并沒立刻去攻船隊,只是調兵急攻東寨,真真廝殺的時候來到了。營寨里的人馬都是鄉勇土兵,并無神臂弓,箭矢雖多,殺傷力卻小。而薛永的手下人馬又盡數披甲,哪怕是紙甲、皮甲,配合著團牌,對于弓箭的防護力也猛增了一大截。
黨世雄在大營里只能聽到東寨處響起的喊殺聲,還有營寨柵欄、鹿角被焚燒的情形。
是以天色破曉后,他就立刻下令人馬整頓,準備待到天色再發白時候,就殺去東寨接應。也好鏟除了這支騷擾了他們半夜的梁山賊。
“打開營門,隨我殺出去,救援東寨。”
夜色漸漸散去,天際暗青色,東方的天際漸漸浮現出了一抹魚肚白。曙光在云層后醞釀。當那黎明過后的第一抹晨曦照撒大地,手中捻著一口大刀的黨世雄大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