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城那樣的好事,也只能發生在濟州。別看濮州與濟州臨近,那影響力上,梁山軍就有著很大的區別。別的不說,梁山大軍殺到濮州后,陸謙就聽斥候稟報,地方上鄉民百姓不少都紛紛涌入了城池中。那些人里可不止是地主士紳,還有諸多的下層黎民百姓。
陸謙便就將計就計,叫郭盛、呂方各引了一個都的親衛營士卒,喬裝做難民,混入城中。
當然,如此的后果就是現如今郭盛、呂方他們這二百人,連人手一件兵刃都做不到。濮州的官僚又不是白癡,怎么會不想著嚴查細作?郭盛呂方他們人混入城中還好,像將兵器鎧甲也一塊送入其中,就是癡人做夢了。
現在這二百人手中的兵刃也就三四成,剩余的便只能是人手一根大棒。
可陸謙相信,里應外合之下,只郭呂這二百人,就足夠成大事。要清楚,現如今的濮州城內可是既無兵又無將。那呂義已經撲街了,徐寧又成了重犯。濮州軍沒有了兵馬都監,也沒了團練使,還數得著的就只剩下一個籍籍無名的兵馬提轄了。
要說那兵馬都監是正規軍,團練使是武警,這職位主緝盜巡查的兵馬提轄,那只能是警局里的防暴隊。
這樣的人物執掌濮州防務,要是能做好了,真就“呵呵”了。
而城內的禁軍,也是個‘呵呵’。
再有就是更早進濮州城去的時遷一伙了,也擔負重任。
濮州知府姓丁,單名一個禮字。此人不是蔡京的門生,可巴結起蔡京來,那股子阿諛奉承味兒卻比通判陳文昭更甚十倍。
趙佶為徐寧定下了罪狀,蔡京、高俅要做的自就是把罪名在徐寧身上釘死。這任務,蔡京本是知會了陳文昭的,但卻被丁禮搶到了手中。
這人著人買通了徐寧府上的一個仆人,先出面首告徐寧自被貶濮州后,心常怨恨,誹議朝廷,早暗通梁山賊匪。此次朝廷大軍征討梁山,更是授梁山泊鉤鐮槍法,助賊兵擊破朝堂討伐大軍。
當日那濮州城中還發生了如此一幕。那時徐寧剛剛回歸,被呂義、丁禮聯手‘打’回家門休養去了。府衙當日發來帖子,邀請徐寧過府一敘,徐寧不疑其他,徑直上門去,那是當即就被拿下。徐寧被捆,遭公人牽打著去到當堂,大聲喊冤道:“小人雖被賊兵擒拿,但清清白白,不曾有罪于朝廷,公祖何故拿我?”
就聽丁禮將驚堂木一拍,喝道:“好猾賊,這般時候還敢自稱清白良民,今有你家仆人首告。你這廝竟敢私通梁山泊賊人,暗遞消息不提,現又傳授鉤鐮槍法,助梁山泊賊兵破了朝廷征討大軍的連環馬,如何賴得。”
丁禮如此說話,叫徐寧聽了即是想哭又是想笑,滿面的荒唐。
告道:“公祖明察,小人與那梁山泊素無瓜葛,那呼延將軍之敗更于小人無干,怎就聽一刁奴誣告,就判我罪過。”
丁禮也是素做戲做全的人,當即喝道:“好一張利口,且教當面對質,看還能賴否?”便取原告上廳,跪在對面。這廝卻是徐寧府上的新人,是徐寧到濮州后才收用的。此時說道:“主人休怨小人,不是我居心要害你,只怕你連累我。豈不聞一人造反,戮及全家。要保自己性命,只得告狀出首。”徐寧還是不從,但身入公門,豈能由得他意?左右公人把徐寧按倒地上,不由分說,打得是皮破肉裂,鮮血直流,昏暈過好幾次。丁禮當廳就取了招狀,“叫”徐寧摁了手印,討一面十五斤長枷釘了,便打入死囚牢里監禁。之后再私下和呂義等商議,打疊起文案;一面飭令官弁員役,速去查抄徐寧財產,捕拿家屬,休教走了一個。
這丁禮構陷起人來是一把好手,但就兵陣戰事,便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