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世道,偏要鬧個天翻地覆才是真好漢。去于朝廷做鷹犬,且去萬千百姓口中打探一二,是梁山泊禍害他們深重,還是這官軍來了后叫他們吃苦?”
文仲容對著關、郝二人冷冷一笑,“人心都是肉長的。百姓固然勢弱,可他們的眼睛不瞎。”
唐斌垂著腦袋半響沒言語,他對老趙家沒有忠誠,但就這般投效梁山,卻覺得對不住關勝了。可要是不投梁山,接下來的日子他覺得甚是難熬。
那官軍里頭,他呆的憋悶。潘袞那樣的廢柴,沒兩分真本領,卻輕而易舉的身居高位。何灌身邊一波他掂起槍,三五槍就能戳死的貨色,自己見了卻要每每都恭恭敬敬的行禮。且這些人還每每都要壓自己一頭,只因為唐斌武藝不凡,得何灌的看重。叫何灌身邊本來的一干人生出了危機感。
還有那特意來拉攏他的。比如那個劉光世,言語里許他了不少好處,倒是本錢下的最大的人。只是這鳥廝說話中始終都帶著一股高傲感,叫唐斌聽了就不爽。且這廝幾次在言語里炫耀他父親與殿帥府高太尉關系密切,讓唐斌好險沒叫罵出來。高俅那個撮鳥太尉,恁地光彩么?唐斌聽到了都覺污耳朵。
作為前河東軍官,唐斌本以為這劉光世是劉仲武的兒子。他人在河東,臨近關西,可聽過不少劉仲武與高俅的言語,卻不料這廝的父親是劉延慶。叫唐斌暗罵高俅奸猾,竟然把西軍二小劉都給搭扯上了。就是不知曉他與那大劉——西軍神將劉法是否也有瓜葛?
據傳童貫這閹狗的功勞,就大半是劉法替他打下來的。后者在西軍中威望深重,大小種比之都有不如。那西軍中有“時論名將必以法為首”之說。而深受魯智深佩服的種師道、種師中兩兄弟,其名聲自然不差,卻也只可壓過二小劉去,與姚雄、姚古、折可存、折可適等并列。
唐斌對于朝廷的印象不好,連帶著在軍隊里也呆的不舒服。
但要他此時來投梁山,卻也不是能輕易下定決心的事兒。若是關勝不在邊上,這反倒好了。
就在這時候,一片馬蹄聲從營寨傳來,就看到陸謙引著一干頭領俱來到寨門。再一揮手,叫諸頭領止步,他自己則引著武松打馬過往來。
陸謙沒有帶兵刃,他腰間連口佩刀都沒帶。這是相信武松的勇力,也相信關大刀不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更是相信抱犢寨三人不是木頭。
“關將軍請了。既然來到寨前,何不入內一敘?難不成還真怕陸謙仗勢欺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