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張叔夜便登門而來。
二人都非凡俗,自把陸謙之事放在一邊。于他們看來,如此邀買人心,這陸大頭領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宗澤張叔夜都半點不以為趙氏根基已動。趙氏江山傳承才只百五十年,當今天子再是荒唐,這天下就是一艘大船,即便漏水,距離沉船還遙不可期呢。二人關心的只是水泊外的無辜百姓,這關乎著十數萬條性命啊。二人由此推彼,由小見大,寥寥數語就已把事情勾畫出了輪廓。
“人之本心,本無二端;國之恒道,俱是一理。那水泊外的十余萬百姓,豈非不是那朝廷的良善子民。”宗澤痛心疾首。
“天生民而立君,以為民也。天生烝民,樹之司牧,置君以養治之。天子者,合該代天子民,愛民如子,視民如傷,為民父母,養育民眾,使得天下大治,國泰民安,其樂融融。而當今天子,性驕侈,好聲色,喜奢華,又喜仙道,為高談,不恤政事,更不恤民力。“其言下之意這趙皇帝也不會顧及百姓的死活,氣憤之意,溢于言表。
當初他為萊州掖縣知縣。朝廷遣使者購買牛黃,宗澤回報說:“當發生病疫時,牛中毒則結為黃。現在一派和氣,牛怎么能結黃呢?”使者勃然發怒,恐嚇要彈劾之。宗澤毫無畏懼,直言到:“此乃我宗澤之意。”并單獨上書,將這件事上奏給朝廷。
親政愛民乃宗澤一大本色。如今眼見十幾萬百姓要遭受那刀兵之苦,怎不哀乎?
張叔夜則面露愧色。這十幾萬百姓里,怕至少半數人來自濟州各縣。而他則是濟州的前任知府。
“嵇仲兄,我欲現下求見陸大頭領。兄長以為能否……?”
張叔夜大驚,“此系朝政流毒所發之癥,天下有志之士皆不可解。汝霖能解?且一遭與陸賊相會,再回首便就難矣。汝霖可要想好。”那括田所之弊端,早被天下人爛熟于心,許多年來又有誰人能化解?
錢糧乃實物也。朝廷取多,則生民利少。反之則亦然。如一悖論,他張叔夜是萬想不出化解之法來的。
宗澤聞言從容一笑,“大丈夫處身立世,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
陸寨主的左右丞相都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