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著他羅安的簽字畫押,近日里他就算反正回歸朝廷,大大的算計一把梁山泊,來日里也必然會被朝廷除之而后快。
羅安非是癡兒,多年混跡軍伍,什么事兒心里不明白?所以,自一門心思的為梁山泊效力了。只愿將來能得個好。
心事重重的羅安收回了打量城外的目光,眼睛看了幾步外一名軍士一眼,這人的真實姓名他還不知道,只知道那來歷是何方。操著一口河東口音,卻是兩日前被人引到了永濟關。言明是今夜里廝殺中的武力擔當。
唐斌穩穩的站在羅安的身側,自從他被細作引領著進入到永濟關,唐斌先是不適應,后來就也坦然了。再也沒有滿心的忐忑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渾身涼颼颼的,卻是已經不自覺的出了身汗。和其他人相遇時,也總感覺別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莫名的意味,心里七上八下。
唐斌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份,對外自稱唐二。
如今最要緊的時間就要來臨了。
天色暗下。大名府城九座城門兩處水關上都亮起了點點火把。梁山軍亦頂著城頭的箭矢,將一面面木排拋入護城河里。
張開一聲令下,北面的永濟關,西面的善利關,登時兩支船隊涌出。卻是張開早已經籌備好的手段,兩支隊伍都是善水之輩,乘坐著走舸小船,焚燒、拘拿梁山泊拋入水中的木排。甚至于在必要時候他們還能配合城頭作戰,從水上攻殺叩城的梁山軍。
大名府城外的護城河足足有二十米寬闊,比五丈河都牛逼呢。
羅安目送著船隊從水門離開,然后再看著他們意氣風發的歸來。后頭還拉著大批的木排,此物卻是城中亦有用處。
水閘一點點提升來,站在城頭上,羅安眼睛始終緊緊地看著火光外。什么都看不到!可他知道那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必然隱匿著一支精兵強將。
該來的還是來了,當水閘提起大半時,黑夜中忽然有大片的箭矢飛來。接著密集如天上星辰一般繁多的火把被點亮。大批全幅披掛的梁山軍軍士直沖永濟關來。
為首二將正是剛剛上山的出林龍鄒淵與獨角龍鄒潤。梁山泊的水師頭領蓋因為去了登州,而阮小七與張順又傷勢未愈,此遭沖擊永濟關就只能選了鄒家叔侄。因為他二人出身萊州,行走江湖于登州,故然不經常做水上的買賣,兩人卻也多少通曉水性。
此時那水中亦撞出了一條條好漢來,為首之人乃是玉幡竿孟康。梁山泊水師見急,把這造船總工程師都拉上戰場了。
永濟關上一片大呼小叫,那水閘更是連忙放下,都不管那外頭還有多少軍丁。只是這夜奪永濟關乃是陸謙此番奪取大名府的孤關鍵一環,豈容出錯去?那羅安與唐斌當即發作,揮刀砍殺了兩人,嚇的其他人丁腿都軟了。唐斌上前再用一鐵棍絆住絞盤,那水閘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大名府北城,就此洞開。
忽如其來的刀兵聲叫全城軍民噤若寒蟬,那響亮的‘城破’了,‘城破’了的聲音,叫張開只感到懵逼,叫梁世杰自覺的雙腿顫顫。
廝殺聲愈演愈烈,從城北很快就蔓延到了城東和城西,陸謙奪取永濟關后,便叫秦明、索超分兵去取北河門與北磚門。叫楊志引兵取城東,徐寧引兵取城西,用方杰、石寶為先鋒,兵鋒直指留守司衙門。
如此時候,大名府便大勢已定。那城中兵馬和丁壯見到此情形就一哄而散,些許零碎的抵抗也不能阻止梁山軍前進的腳步,等到張開匆忙引兵打城南趕至城北時候,廝殺聲已然蔓延到了全城。梁山軍先鋒已然殺到了城中心的留守司衙門前,面對著數百名官軍守衛的留守司衙門,一馬當先沖進城來的方杰、石寶這才感覺到了一點抵抗力。
眼下這支兵馬乃是梁世杰感至上回大名府破的危險,特意叫聞達組建的一營親衛,內中都是河北大漢,受梁山軍錢糧恩養。如今就正是他們效力的時候。
“殺,給我殺——”石寶右臂一舉手中大刀,兩腿跟著猛的一夾胯下坐騎,戰馬頓時感受到了兩肋間傳出的那一股巨大的壓力和疼痛感,昂首一聲長嘶,四蹄放奔,沖著留守司衙門前的二三百名官軍組成的一個小小陣列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