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中,陸謙在此召見了宋江。這座大殿比武英殿還要小一些,是與武英殿一同修筑的。而用處也明白的很,就是接見文臣,召集內閣重臣議事的所在。
“公明快起。前遭是我有失,教你哀毀骨立,事后亦后悔莫及。兄長現今身體尚好?”看到宋江頭頂的氣柱,陸謙滿意了。這廝不管先前做了什么,現在對他還是忠誠的。看來他在晁蓋面前的那番表現沒有白費功夫,這黑三郎多少是信了的。如此也不枉陸謙將宋公明從濟州拉出來,再度豎起做表自己義氣的榜樣。這般來陸謙的語氣親熱度便就又增高了一個層次。同時也真的決定就他去滄州任職。
還是不叫這個及時雨呼保義,卻作甚右都御史了。忒難為人,也忒是露骨。
一番充斥著親熱的交談,宋江的忠誠度陡然升高了一個檔次。早前在淮南他曾聽晁蓋這般說,隨后陸謙以他兵部侍郎的身份暫且回家榮休,那文書中寫的也很是真摯。現在宋江與陸謙這么一相見,有感陸謙之態度,就更放心了。
“滄州任上,重在北地而非河北其他兵馬。后者腐朽如糟木爛泥,不值一提。”僅有點實力的童貫部已經撲到了大名,便是張所都帶著人馬跟去了。滄州部還有何懼之有?
怕保定軍、清州的那些駐防禁軍嗎?可笑。
陸謙說著就叫人掛起了一副新的地形圖,正是遼金兩國疆域。“那契丹現屢遭女真重創,又丟了遼東冶鐵要地,糧秣兵甲稀缺,正有求于我。我軍缺少戰馬,亦是有求于他。合則兩利也。”
宋江看著眼前的地圖大吃一驚,“南京道乃遼國根基之地,彼輩竟殺至這般地步?”那是萬沒想到契丹會敗得如此之慘,都叫女真人打到南京道的大門口了。
“還當有三兩年備戰。這女真乃小族也,鯨吞了遼東之地,若細蛇吞象,不有時端吸納消化,如何還再打的動?”陸謙手指在義州位置。“以契丹之底蘊,有個三兩年光景休養,如何拉不出一支強兵來?便是一時滅不掉女真,也當抵擋的住。只可惜天欲滅遼,今年遼地大旱,諸州皆惱起饑荒,斗粟可值數匹綾羅,平民百姓已經到了至掠人充食之慘地。”
“如是,各州男兒皆揭竿而起,半個南京道為之大亂。”那霍六哥都攻下了海北州,又趨義州(哲里木盟奈曼旗西),為遼奚王回離保戰敗。但也可以見遼地之亂了。最新得到的消息,遼金邊界之地的軍民百姓已經有投靠女真人的了。
“真天滅契丹也。”宋江聽了陸謙講述,內中涉及了很多北地要情,都是諜報司辛辛苦苦探查來的,亦有滄州開邊,從彼處得來的。黑三郎恍然覺得,這契丹,這大遼,這個壓制北宋百多年的大敵,真就要完了。
“北地少糧,滄州處早晚會涌入難民。想來遼軍亦不會阻攔。你任職滄州,貿易場是其一,這收攏難民,以此知曉遼地虛實,便是其二。交通遼人,雖以禮部為主,你亦要設法為之。人都言樹倒猢猻散,豈不知道,這金風未動蟬先覺。”如趙良嗣那等人,陸謙絕不相信契丹只此一個。
宋江唯唯聽命,大贊陸謙未雨綢繆。但心里卻覺得,自己也當拿出一讓陸謙都亮眼的方案來,如此方能顯出自己的本事來。返回賓館,閉門苦思一夜,第二日復進宮來見陸謙。
“大王。臣昨夜細攬貿易區官吏上書,那契丹今雖落魄,實則對我中原人依舊兇蠻。彼輩人百年力壓中原,氣焰囂張。縱然慘敗女真人之手,于我中原則不墜心氣也。”這是一種老子雖然在外頭受了氣,可你老子還是你老子的思想。宋江總結的不差。
那貿易區才開不久,就多有契丹人鬧事。便是兩國互貿糧馬的時候,那些遼**士都甚蠻橫。彼處坐鎮的徐寧,人是好脾氣,這點上卻半分不讓,可這貿易區終究是做生意的,如此打打鬧鬧也不是法。
“臣夜間苦思良久,想出一計,可落遼人精氣,可喪遼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