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紋龍史進,神機軍師朱武,莫不是那少華山英雄?不想大師與之尚有如此交情。”聽說抓到的兩名奸細竟是史進與朱武后,便是魯智深不放,陸謙也不會殺他們。
“灑家只與史大郎結識。當初梁山泊時,也曾想過拉他入伙,遮莫怕梁山泊事大難消平,日后有顛覆之危,恐壞了他性命,便且忍耐了下來。待到大王勢成時,再叫親隨去華州尋找,已然沒見了蹤影,只說是投效了官軍。
不想他們一伙兒引其教師王進的瓜葛,在老種經略帳下做軍,更因征剿田虎受了傷,且留在大名府將養。現受那知府黃潛善所遣派,過河來打探虛實。被趙三釘捉拿,受了皮肉之苦。那史大郎是個誠實的,被打了百多棒,昏死了多遭也不肯露出半個字眼。朱武卻是個活道的,看內衛下手狠辣,先叫出灑家的名號來。方使得灑家與史大郎今日得見,萬分幸運。
灑家早前見那趙三釘將史進兄弟打的皮開肉綻,恐損壞了他筋骨,便先將人提了出來。他傷勢實在沉重,便送去醫治,只帶了那個朱武來。”
魯智深把事情前后交代一遍,陸謙聽在耳中,笑了笑,甚是感慨。“那史大郎不報大師姓名,卻是不欲讓大師為難。……果然是條好漢。”豁出一條命去,不叫魯智深為難,亦不負王進之恩,這還真可能是江湖好漢在生死面前做出的抉擇來。
這種人叫人佩服。因為陸謙他前世今生都非是如此也。
朱武停留在外頭,小心的打量著周遭,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富貴宅院,畢竟是陽谷小縣,比起洛陽的宅院、園子來,可謂是差之千萬也,于田虎那賊僚營造起的宮殿比,更是渺小不堪。
恐怕那些洛陽城里的貴人們都想不到,被他們視為萬惡之首的陸大王,竟然就在這等小院中。可是,作為在綠林中廝混了許久,有在西軍中歷經了戰陣洗禮之人,他卻輕易的從前方臺階上下站立的那些披甲衛士身上,感受到一股可怕。
陸謙身邊的近衛,郭盛呂方現下統領的這些人,總人數僅僅二百人,卻是從整支梁山軍十余萬將士中選出的精華。
其中軍士會定期變更,那旦有被放回到正軍中,至少也是都頭。
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御前侍衛,放在趙宋朝,郭盛呂方就是統帶諸班直的殿前指揮使,他們就是金槍班、御龍直、御龍骨朵子直、御龍弓箭直等殿前司近衛。而放到滿清時候,這些就是乾清門侍衛,每一個人到并不都是武藝絕倫,卻絕對戰爭廝殺極多,勇猛敢戰。
朱武隨從王進見過種師道帳前親衛,似乎也大有不如。因為種師道的那些親衛,除種家世代恩養的子弟兵外,其他人可不見得都一百個忠誠。而種家的子弟兵縱然人人愿意為種師道效死無憾,他們卻不會有那般豐富的廝殺經驗。
即便是種師道的地位,也不可能在軍中隨意擇撿勇士,充任自家親衛。
而眼前的這些披甲軍士,目光大半沒聚集在朱武身上,可偶爾有幾道目光掃過,都叫他心中泛起寒意。
“大王有旨,宣朱武覲見。”樂和一步跨出門檻,唱喝道。
“小人便是朱武。”神機軍師上前一步,在如此之地方,即將面對陸謙這等人物,朱武都以自己的綽號而羞恥。他算甚個神機,真個好計,第一策只是投降而已。而人陸謙呢?單身匹馬出東京,還面臨著昔日太尉高俅的次次圍殺,卻在梁山泊短短時間里造出如此大之局面,這才是真正的雄才偉略,神機莫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