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慶當天便送苗傅、劉正彥二將出貴州。“相公派遣此二人離去,莫不是連他們也信不得?還是以為,老夫轄制不得彼輩?”
在劉延慶心中,苗傅、劉正彥二將與他是大腦與胳膊腿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有家族世交,甭管是不是叫人高興的交情,卻真的是幾輩人的交情。
再則,劉延慶與二人都出身西軍,且身份上始終位居二人之上,這般轄制兩將,可不就順理成章么。在他的眼中,這是他的助力。
可在耿南仲眼中,這卻是不穩定因素。這二人是御前司兵馬的實際統帥,他們的影響力深深的扎根在這支軍隊中。若是到了關鍵時刻,二者與他們態度相反,劉延慶是越不過他們而調遣御前司兵馬的。陳過庭等人當政不斷,誰知道他輩人與苗劉二將有無勾結呢。
是以,在行大事前,耿南仲寧愿分兵一半,將此二人派遣出去,才是最穩妥不過。
耿南仲的行動力是很強大,正史上為了排除異己,那是在金軍都大舉南下時候,還依舊能遣散地方援軍的人物。
看到劉正彥與苗傅一南一北,都已經領兵前去。他只是按捺了三日,給出讓劉延慶召集手下軍官行事的時間,便就果斷下手。
三更天過,貴州行在宮邸。
國舅爺朱孝章歪了歪身子,呼呼地夜風順著窗口吹進來,叫他好生涼快!
一正日的悶熱都像是被這夜風給吹走了。
晚上更值,他雖領著差遣,卻并無實職,更多的只是做一個態度,并不是真的有一封接著一封的公文要送給皇帝處理。實是乏味的緊!
且因為趙官家體弱多病癥,這幾日百官都要為皇帝祈福,雖說家里頭照樣吃肉喝酒,但是在宮邸里,卻是要注意影響的。
閑來無事,朱孝章只能取上一本筆談閑書,聊以解乏。另外有幾個堂官也無不是如此。
事實上,這就是一個空架子罷了。朝廷抵到貴州都一月有余了,朱孝章等人就這般一日復一日的混跡罷了。
可今夜卻是有不同,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叫朱孝章放下手中的書本,疑惑的望著外面。
難不成今夜自己還真碰到了什么緊急軍情?
但聽外面的堂官有問道:“朱長安,你怎么回來了?你不跟在國丈左右侍奉,如何來此?”
內里朱孝章聽到‘朱長安’三字時候心里猛的一緊,這可是他爹的貼身長隨啊!連忙起身走到外間,就已經聽見朱長安道:“小人有急事要見二相公。”待下一眼看見朱孝章,便三步并作兩步的趕忙上前,壓低聲音說話,又遞來了一個東西:“二相公,老爺有命,讓您立刻持此信印收攏禁軍班值,嚴防死守,務必叫宵小驚了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