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人真正的交情也就始于這場共患難。張孝純且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在責任之上主動攬去了很大過錯,這些年他始終飄在外頭,而李光卻在爪洼轉悠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中原,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然,李光在江浙巡撫任上又跌了一跤,那也怪不得別人。陸皇帝雖罷免了李光的巡撫之職,卻是把板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不然,他怎么就稍微蟄伏,便又在宣政司坐上一把手?
張孝純年齡本就比李光大,現在看著就更是見老。李光腦子里且還是昔日張孝純的模樣,現在一看他那模樣眼睛都要濕潤了。
“賢弟,別來無恙!”
“當年一別,眨眼就是十幾歲光陰,弟常常做夢都是永錫兄啊!”李光含淚道。
“是啊,當年一別,誰知就是這么多年不見。你可還好?看你模樣,也比當初蒼老許多了。”說著兩人就上了馬車。
“是啊,不一樣了。孫兒輩皆已娶妻,光陰一去不復返也。”倆人全都老了,沒有了當年的干勁,也沒了當年的功名利祿/雄心壯志之心了。
“兄長此番入京,不若就在京中謀個一官半職吧。何苦再去受那奔波勞累?”李光笑道。
“為兄可沒那般雄心壯志!能生入中原,此生足矣。”張孝純笑道。
說笑間,馬車停了下。卻是已經到了張府。
張孝純雖然仕途不如意,可他品級卻不低,頭頂的爵位更沒被罷黜。陸皇帝遷都金陵之后,張灝一樣在金陵置買了宅院。
次日張孝純遞牌子請見,本以為是見不著的。
不料,當天下午陸謙就宣了他覲見。
宣德閣里,陸謙在小書房見了張孝純。沒讓他拜下去,手一揮,邊上的內侍已經攙住了張孝純。
十多年沒見,陸謙對張孝純的面貌早就模糊了。可張孝純記陸皇帝卻記得很清晰。時間過了這么久,他已經雙鬢雪白,頭發花白,已經真正的步入了老年。可陸謙看著兀自如是一壯年壯漢,可他的年齡,張孝純若是沒記錯,那也小六十了。
“坐吧。”陸謙說道:“這些年你也辛苦了。”雖然是貶罰出去的,但張孝純輾轉數地,盡職盡責,都做的很好!
以淡馬錫為例,軍港的色彩已經漸漸消褪去,雖然眾所皆知那里是南洋水師的母港,但往來的商船來回如今已經形成規模了。
張孝純就是出了大力的,把淡馬錫從軍港定位轉為轉口港與軍港兩分,就始于張孝純啊。
“海外多年任職,張卿勞苦功高,此番回京便于京師安置。朕的兒子們皆已長成,朕想叫你給皇子做個老師,學一學這治理民生之能,以卿提領軍士學堂,不知意下如何?”陸謙也是夠寬和的了。給張孝純找到了這么一個適合的位置。
張孝純很激動,皇帝話中的潛意思他自然明白,那些還在軍士學堂上學的皇子們是都沒希望了,可這也是給他尋個頤養天年的好位置啊,當下感激肺腑,連連稱是。
“老臣……愿為我大齊,為陛下,盡忠效死。”張孝純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