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在荷塘水榭碰到了文清和文秀。文清在彈琴,文秀在賞荷花。荷塘水榭,美人撫琴,琴聲悠揚,當真是一副美景。
幼菫在不遠處站著,待一曲終了,方走上前,笑道“三年不見,大表姐琴藝越發精湛了。”
文清站起來,冷清道,“無事彈著玩罷了。堇表妹多年不見。”
幼菫笑笑,文清表姐這次算說的多的了。
文秀悄悄湊了過來,還是小時候那怯怯的小鵪鶉模樣,細聲細氣的,“堇表姐。”
幼菫輕輕拉起文秀的手,細細端詳著她,“秀表妹長高了也更漂亮了,三年前還是個小丫頭呢。”
文秀害羞地低著頭,也不吭聲。
幼菫輕聲道,“有空來落玉軒找我玩。”
文秀高興地應道,“好。”
幼菫又跟文秀閑聊了幾句,便辭別姐妹二人,回了落玉軒。
文斐還真派人送了首飾過來,一支金簪,還有珍珠耳環、耳釘、絹花一些小玩意。幼菫笑瞇瞇地看了看,似乎從中看到了文斐的憤怒,應還摔了幾個杯子。幼菫讓青枝收起來,留著賞人。
大夫人辦事還是有幾分效率,不到午時,書房里便給擺上了一排花梨木的多寶閣,上面擺了兩個白瓷梅瓶。書房中央是一張大書案,靠窗位置還是放了繡架,這是張媽媽強烈要求的,幼菫便隨它不倫不類地呆那里了。
從庵里搬回來的書籍一一擺進了多寶閣,多寶閣還空了大半,以后得慢慢填滿才是。幼菫退后幾步看了看,總覺得還缺點什么,掃過字畫缸里放著的幾卷字畫,哦,是了,書房里總得掛上幅字畫才像回事。
那幾幅字畫都是拿詩跟韓老太爺換的,一直放著還不曾拿出來過。幼菫打開一幅幅看了,便選了副泰山山巔圖,云海中的泰山巍峨雄偉,松柏繁茂,云霧繚繞,遠處山峰在云海中若隱若現。幼菫前世是去過泰山的,山頂的景色絕美震撼,韓老太爺的這幅畫完美呈現了泰山的氣勢非凡。
在上面題詩望岳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待墨跡干透,幼菫拿了給青枝,“你打聽下京城哪家裱字畫最好,拿了去裱好。順便拿著韓老太爺的帖子去趟韓府,跟韓老太爺報個信,說我們回京城了。哦,也去秦家商號說一聲。”
青枝應下,把字畫仔細包好,帶著素云一起出去了。
青枝去前院打聽了程縉書房的小廝,便徑直去了墨香齋。
墨香齋里人頭攢動,大家都聚焦在大堂正墻上的一幅畫上,有的在驚嘆,有的在激情朗誦,有的已是癲狂。
青枝素玉想擠進去都不能。青枝不悅地抬頭瞟了眼墻上的畫,咦怎這般眼熟有看到畫上題的詩,正是
中歲頗好道,晚家青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