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賜婚是無上的榮耀,嫁的又是一品公候兼驃騎大將軍蕭甫山,家世煊赫,權勢滔天,有個端王妃姐姐,端王現在炙手可熱,說不定能被立太子,未來的天子,蕭甫山便是未來的國舅。
這樣一層層想下來,這婚事幼菫實在是高攀了太多。
現在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程紹和程縉面露喜色,程縉想到威風凜凜的榮國公以后見了他還要稱一聲舅父,便覺得這婚事很是不錯,和顧氏笑道,“榮國公府很快就會來提親了,你得著手給堇兒準備嫁妝了。”現在程府是顧氏管家,程縉自是要和顧氏說這事。
程紹也點頭道,“除了她自己的那份,公中再給厚厚地備上一份,榮國公府門第高,嫁妝多些堇兒底氣也能足一些。”
顧氏也覺得這親事好,笑呵呵的應下,“我和大嫂這幾日商量著定下,擬了單子再給兩位老爺看。”
王氏上下打量著幼菫,心中酸澀,她何時又得了榮國公的青眼了她們那樣汲汲營營才換來一門伯府的親事,她一個孤女什么也不做怎就成了榮國公夫人了,將來便是一品的誥命,她們見了面豈不是還要下跪磕頭她以前那般對待她,如今幼菫得了勢,若是為難于她和文斐是輕而易舉之事,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聽顧氏提到她,她勉強笑道,“自是應該的。”
早知今日賜婚,在忠勇王府她又何苦多此一舉,文斐懊惱不已。為何她一個孤女能嫁一品公候,自己哪點不比她強,偏偏只能嫁個沒實權的伯府世子
王氏看出了文斐的不甘心,在回院子的路上低聲勸道,“你跟她比什么,她只是個繼室,進了門還要對著原配牌位執妾禮,這就是嫡庶分明。他女兒都七歲了,正經的嫡長女,進去就給人當繼母。且榮國公過年都二十九了,比他大了十四歲,差不多都可以給他當父親了。”
文斐心里舒坦了些,“榮國公這么老了呀,比父親才小十歲,母親可見過他長什么樣子”
王氏道,“你二嬸見過,說是嚇人的很,像是要殺人一般,你二嬸嚇得都打哆嗦。外面傳聞他脾氣暴戾的很,戰場上走下來的人,殺氣重,心腸也冷硬。他的原配過門不到一年就死了,后來又續娶了一個,給他生了一子一女,嫁進去不到四年又死了,聽說都是被榮國公折磨死的”
文斐幸災樂禍道,“那倒有熱鬧看了,去了榮國公府可沒人能護著她了,看她怎么猖狂。”
文清心中卻是高興的,她只要嫁人了就好,對幼菫的笑也帶了幾分真心,還道了幾句恭喜的話。幼菫忽然明白了文清之前對自己的敵意來自哪里,原來她那時就發現了裴弘元對她的不一樣,只是自己傻,直到最后才明白。幼菫對她笑笑,現在她可以放心了,希望她能得償所愿。
炕邊窗臺上擺著一盆山茶花,火紅的重重疊疊的花瓣正熱烈地開著,映著幼菫的臉粉嫩可人。
幼菫坐在炕上倚著迎枕,手里拿了本西域志,看了半天卻看不進去一個字,自書里跳出一個披著戰甲的小人,赫然就是蕭甫山模樣。幼菫煩躁地閉上眼,那小人卻還在眼前晃來晃去。
幼菫心思煩亂,扔了書,下炕去了書房,默寫起心經來。
蕭甫山從西郊大營回了府,侍衛蕭西過來匯報,“太監已去程府傳了旨,何姑娘領旨后回了院子便沒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