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她想著他只是因為她是妻子,他是丈夫。
她心痛也只是因為她是妻子,他是丈夫。
對,是這樣的。
寒香收拾了用過的茶盞,走到茶水間門口,聽見里面小聲的議論。“你看寒香昨日打扮的,國公爺還不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真當自己跟咱們不一樣呢。”
另一個丫鬟說,“她是想著夫人來了月事,會提一個通房呢。誰成想,夫人寧肯便宜了孫姨娘也不用她。”
“誰說不是,整日當自己是大小姐,狐媚起來也真真是不要臉,夫人還沒發話就這般上趕著呢”
寒香白著臉,扭頭就往回走,沉香迎上來問她,“寒香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姐姐替我一下。”說著把托盤遞給沉香,踉蹌往后院而去。
看門的丫鬟來稟報劉管事來了。劉管事是榮國公府的總管事,一般只管著吩咐下面的管事做事即可,今日卻是帶著下人來布置書房的。
丫鬟很興奮的樣子,眼睛閃閃發光,說自己是從來沒見過劉管事尊容的,只聽聞過他的威名。他打小就跟著老國公爺,曾替老國公爺擋了一刀,被硬生生砍掉一條胳膊,一路做到了總管事的位置,精明能干,上下無一不服。
幼菫對這種傳奇人物很感興趣,想象著應是個高大威嚴的老者。可待見了真容大失所望,竟是個干瘦的漢子,個子不高,小眼睛閃著精明的光。左邊的袖管空蕩蕩的,打了個結。
劉管事見面先磕了頭,幼菫讓丫鬟攔,根本攔不住。他的動作干凈利落,腳步沉穩,呼吸綿長,應是有功夫在身的。
他看似恭敬實則讓人不覺得恭敬地說道,“夫人,國公爺讓老奴搬來一些書房用的家什,您吩咐一下怎么擺放。”看樣子是和蕭甫山一樣的面癱臉,沒什么表情。
幼菫客氣回了句,“勞煩劉管事了。”
他朝后一揮手,后面的下人抬著一件件家具進來,院子頓時有縷縷清幽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掀開紅綢布,竟然是全套的金絲楠木只見其光潔如玉,金絲繚繞,移步換景,絢爛華貴。
幼菫愕然,這也太貴重了老夫人都沒用金絲楠木,她怎能越了規矩即便沒有這個顧慮,她也不喜歡這么亮的顏色,黯淡厚重的顏色更得她心意。
她對劉管事說道,“這個太奢華了,我不能用。勞煩劉管事給我另換套別的吧。”
劉管事其實也覺得這套家具給夫人用不合適,國公爺對夫人也太過縱容了,說什么都要挑最好的送過去。他本就對這位傳聞頗多又給國公爺引來諸多麻煩的夫人很不滿,把她歸到了“紅顏禍水”的那一類,今日得了這個吩咐,就更不滿了。現在看了她的容貌,更是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這套金絲楠木家具稀罕貴重不說,是國公爺的戰功換來的,意義非凡,該擺在國公爺外院書房才對。當年國公爺大敗吐蕃,讓吐蕃元氣大傷,保得大燕近十年的西部邊境太平。皇上高興的出城十里迎接,賞了全套的金色楠木家具,讓皇后和太子都紅了眼。
她此時回絕了倒有幾分出乎他的意料,不過說不定也是欲擒故縱惺惺作態。他面無表情回答說,“回夫人,這是國公爺的吩咐,夫人賢良淑德,當得起此物。國公爺夫人還是莫要為難老奴了。”
賢良淑德他是這在獎勵自己昨夜的“賢惠大方”,讓他享了齊人之福